陳氏禮記集說補正卷三十八

陳氏禮記集說補正卷三十八,第1張

卷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陳氏記集說補正卷三十八

頭等侍衛納喇性德撰

郷飲酒義

故聖人制之以道人士君子集說疏曰鄕人謂鄕大夫也士謂州長黨正也君子謂卿大夫也

竊案集說依鄭氏制之以道句絶而以鄕人爲鄕大夫士爲州長黨正君子爲卿大夫連下尊於房戶之閑爲句大拘執矣惟京山郝氏以聖人制之以道鄕人士君子作一句讀甚安然以鄕人士君子爲鄕人之賢者即賓介僎之類則專指鄕人之賓介僎矣不知聖人制鄕飲酒禮特立賓介僎以教鄕人耳一以使人尊賢一以使人敬老一以使人貴貴故孔子曰吾觀於鄕而知王道之易易也愚謂鄕人泛言一鄕之人也士君子則賓介僎竝鄕大夫州長黨正也讀從鄭氏而解鄕人士君子儅小異

故曰古之學術道者將以得身也是故聖人務焉集說由學而後得於身則與先得於人心之同然者亦無異矣故曰古之學術道者將以得身也

竊案大司徒以鄕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三物者六德六行六藝也術即六藝也有六藝則爲能也道即六德六行也有六德六行則爲賢也鄭氏曰言學術道則此說賓賢能之禮是也而集說不明言何與

郃諸鄕射教之鄕飲酒之禮而孝弟之行立矣集說此是黨正屬民飲酒正齒位之禮非賓興賢能之飲也竊案鄭氏曰此說鄕飲酒謂黨正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之禮也其鄕射則州長春鞦以禮會民而射於州序之禮也謂之郷者州黨鄕之屬也或以鄕之所居州黨郷大夫親爲主人焉如今郡國下令長於鄕射飲酒從太守相臨之禮也觀鄭氏之說則州長春鞦習射而行鄕飲酒之禮亦如此也故射義曰鄕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幼之序也而集說止言黨正蠟祭飲酒之禮則經文郃諸鄕射何以稱焉

射義

射義第四十六集說疏曰系辤雲弦木爲弧剡木爲矢又世本雲揮作弓夷牟作矢注雲二人黃帝臣書雲侯以明之夏殷無文周則具矣

竊案儀禮有鄕射大射禮鄭氏又謂射有大射鄕射賓射燕射而記則止射義一篇孔氏曰鄭目録雲名曰射義者以其記燕射大射之禮觀德行取於士之義而此篇中有鄕射又雲不失正鵠正則賓射然則鄕射賓射俱有之矣今目録惟雲燕射大射者但此篇廣說天子諸侯大射燕射之義不專於鄕射賓射故特擧大射燕射也京山郝氏曰天子諸侯之射謂之大射民間之射謂之鄕射射必有燕燕必有賓未有無賓無燕而成禮者也然則賓射燕射同此鄕射大射而已此儀禮之止此二篇也

故燕禮者所以明君臣之義也鄕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幼之序也集說燕與鄕飲因燕以娛賓不可以無禮故有大射鄕射之禮禮不可以無義故明君臣之義與長幼之序焉

竊案君臣之義長幼之序集說未明言之也鄭氏曰言別尊卑老穉然後射以觀德行也孔氏曰燕禮所以明君臣之義者謂臣於堂下再拜稽首陞成拜君荅拜以若臣盡竭其力致敬於君君施惠以報之也鄕飲酒之禮所以明長幼之序者此鄕飲酒謂黨正飲酒以鄕統名則前篇雲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是也此則別尊卑老穉之義也

諸侯嵗獻貢士於天子集說鄭氏曰三嵗而貢士舊說大國三人次國二人小國一人疏曰書傳雲古者諸侯之於天子也三年一貢士一適謂之好德再適謂之賢賢三適謂之有功一不適謂之過再不適謂之傲三不適謂之誣

竊案集說既據注疏雲三年一貢士矣而置嵗獻不解不幾嵗獻之文祗是貢獻此士與鄭氏雲嵗獻獻國士之書及計偕物也鄭意三年則竝與所貢之士偕故雲嵗獻貢士於天子也何以知三年而貢士孔氏曰書傳雲一不適謂之過注雲謂三年時也再不適謂之傲注雲謂六年時也三不適謂之誣注雲謂九年時也鄭以此知三嵗而貢士也

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集說澤宮名其所在未詳疏雲於寛閑之処近水澤而爲之射宮即學宮也

竊案澤即澤宮也澤宮即辟雍也射宮東序也故郊特牲雲蔔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鄭雲謂既蔔必到澤宮擇可與祭祀者因誓敇之以禮也而大射儀亦雲前射三日射人宿眡滌鄭雲滌謂溉器掃除射宮愚謂先射於澤宮以習之而後射於射宮以擇之也長樂陳氏曰射宮在廟非也

燕義

燕義第四十七集說此明君臣燕飲之義

竊案集說依鄭氏之說也鄭目録雲名曰燕義者以其記君臣燕飲之禮上下相報之義然未明言何事而燕也賈氏儀禮疏曰燕有四等目録雲諸侯無事而燕一也卿大夫有王事之勞二也卿大夫有聘而來還與之燕三也四方聘客與之燕四也知臣子頫聘還與之燕者四牡勞使臣是也知有王事之勞燕者下記雲若以樂納賓則賓及庭奏肆夏鄭注雲卿大夫有王事之勞則奏此樂焉是也知君臣無事有燕者案魯頌雲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鷺鷺於下鼓咽咽醉言舞於胥樂兮鄭牋雲君臣無事則相與明事明德君以禮樂與之飲酒燕樂以盡其歡是也又知異國聘賓有燕者聘禮所雲燕與時賜者是也

掌其戒令集說戒令謂任之征役也

竊案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司馬已弗正之已又何征役之有乎鄭氏曰戒令致於太子之事是也即下經國有大事惟所用之甲兵之事軍法治之而不可以征役名之也集說誤矣

聘義

大夫郊勞集說郊勞勞於近郊也用束帛

竊案聘禮曰賓至於近郊張旜君使下大夫請行反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勞孔氏亦曰此大夫郊勞者即卿也鄭注聘禮士請事大夫請行卿勞彌尊賓也而記但言大夫郊勞則指上大夫卿也與請行之下大夫有別孔氏雲大夫即卿而不分大夫之上下猶區別之未精也而集說槩略之何歟

賄贈集說還玉畢加以賄贈之禮經雲賄用束紡紡今之絹也

竊案集說所言似主君以賄贈之矣而聘禮還圭璋畢大夫賄用束紡孔氏亦曰賄贈者因其還玉之時主人之卿幷以賄而往還玉既畢以賄贈之是賄贈者卿也集說於此失詮疏矣

主國待客出入三積集說出既行也入始至也積謂餽之牢禮米禾芻薪之屬其來與去皆三餽之積故雲出入三積也

竊案孔氏曰主國待客出入二積者此謂上公之臣故出入三積若侯伯以下之臣則不致積也故司儀雲諸公之臣相爲國客則三積出入三積者謂入三積出亦三積故司儀雲遂行如入之積是去之積如來時之積也夫上公之國二王之後與二伯耳其待客如此非侯伯之國盡然也故聘禮於卿致館之後宰夫朝服設飱餁一牢在西鼎九羞鼎三腥一牢在東鼎七聘禮者侯伯之禮也而賈疏雲食不備禮曰飧對饔餼也生與腥餁俱有餘物又多此飧惟有腥飪而無生餘物又少故雲不備禮而集說不區別言之以凡待客皆出入三積也國何以供乎

喪服四制

凡禮之大躰躰天地法四時則隂陽順人情故謂之禮訾之者是不知禮之所由生也夫禮吉兇異道不得相乾取之隂陽也喪有四制變而從宜取之四時也有恩有理有節有權取之人情也集說躰天地以定尊卑法四時以爲往來則隂陽以殊吉兇順人情以爲隆殺先王制禮皆本於此

竊案上言躰天地法四時則隂陽順人情四者下文不覆說躰天地者孔氏謂天地包四時隂陽人情無物不縂也吳氏雲禮之大躰躰天地者縂其綱下三者分其目隂陽之氣四時之序即天地也人生天地之間其情與天地之情通故天地足以該人情集說不言疎矣又吉兇軍賓嘉五禮之內各備隂陽今但以吉禮爲陽兇禮爲隂似太拘

貴貴尊尊義之大者也故爲君亦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集說人臣爲君重服迺貴貴尊尊之大義故曰以義制者也

竊案臣之於君非特諸侯之於天子卿大夫士之於諸侯凡家臣於卿大夫亦稱爲君則亦服之以三年故鄭氏雲貴貴謂爲大夫君也尊尊謂爲天子諸侯也孔氏雲貴貴謂大夫之臣事大夫爲君者也大夫始入尊境是貴也尊尊謂天子諸侯之臣事天子諸侯爲君者也天子諸侯同爲南麪是尊也以義斷恩門外如一雖複大夫與王侯有異其臣敬君不殊故竝雲義之大者也集說混而無別何歟又案貴貴與尊尊對言則有別貴貴與尊賢對言則統尊尊在其中故孟子友德章上述孟獻子費惠公晉平公堯舜等而縂之曰貴貴尊賢其義一也貴貴又兼天子諸侯卿大夫可知矣

祥之日鼔素琴告民有終也集說祥日大祥之日也素琴無漆飾也

竊案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子夏子張既除喪而見夫子皆予之琴夫曰既祥曰既除喪則非祥之日即鼓素琴也故藍田呂氏曰檀弓雲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自練至祥漸而即吉則既祥可樂矣然又至於禫之徙月爲樂不忍遽也此雲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終除喪迺可爲樂未聞爲樂以告喪之終仁人孝子之情疑不出乎此謂既祥而樂猶可祥之日鼓素琴或未然集說亦未及辨也

善之故載之書中而高之集說無文

竊案古者有號無諡至周人始以諡易名武丁號爲高宗者以其中興之功德甚高而可宗故耳非載之書中而高之之謂集說亦應辨明以曉學者

禮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集說於閑傳注雲唯應辤也不對不荅人以言也

竊案鄭注此謂與賓客也唯而不對侑者爲之應耳孔氏亦雲但稱唯而已不對其所問之事侑者爲之對不旁及也集說不言侑者爲之對似踈

比終玆三節者仁者可以觀其愛焉知者可以觀其理焉強者可以觀其志焉禮以治之義以正之孝子弟弟貞婦皆可得而察焉集說篇首言仁義禮智爲四制之本此獨曰禮以治之義以正之者蓋恩亦兼義權非悖禮也

竊案篇首論喪之四制既以仁義禮智言之矣篇末論喪之三節又複以仁義禮智言而加之以強蓋強所以終之也強以終之則有禮義仁智之實所謂信也篇首四者則分而言之如天地之四時篇末五者則就人而言禮義者聖人所以立教之道仁知強者君子所以脩道之德於喪之禮能篤於愛者仁也於喪之義能明其理者知也始終此仁知不易其志者強也強即中庸三逹德之勇有是三者之德然後能行禮以治喪事知義以正喪禮而可知其爲孝子弟弟貞婦也已此吳氏之說然則篇末未嘗獨言禮義以該仁知集說亦察之未精矣

陳氏禮記集說補正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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