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周官義疏卷八,第1張

卷八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八

地官司徒第二之一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躰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爲民極迺立地官司徒使帥其屬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擾邦國正義鄭氏鍔曰所掌者教而所經理者天下之土地故爲地官所經理者土地而所治者軍旅徒庶之政令故又名之曰司徒 鄭氏康成曰教所以親百姓訓五品有虞氏五而周十有二焉擾亦安也言饒衍之【賈疏案尚書周官司徒敷五典擾兆民則周亦以五爲教 案五教根於性而率之爲道者十二教則隨其時地而事爲之制物爲之防蓋五教爲經十二教爲緯】 王氏應電曰擾者寛柔以教習與性成也 硃子語類問司徒職在敷教而地官言教者甚略言山陵林麓之事甚詳何也曰須使不飢不寒五方之民各得其所教始可施但其中言教亦不略如族師閭書其孝弟睦婣任賉屬民讀法之類皆是

案成均所教秀民而已土地人民皆隸於地官而親民之吏屬焉必地官掌教迺能盡天下而無一人之不教教之大旨無非作其忠敬之心親遜之?而其所以教者即散著於祭祀喪紀昏冠飲酒與夫頒職事起軍旅作田役比追胥令貢賦之內故詳考州長至比長職事迺知地官所掌無一事之非教所以能盡天下之人而教之也 司徒會五地以辨物生相土宜以安民宅分三壤以均賦貢別年嵗以制力征凡所以除民之害而厚其生者皆所以安之也十有二教三物八刑凡所以因事成禮隨時讀法皆所以擾之也安之中亦有擾擾之道即所以爲安地官職事無外於此者不曰安擾萬民而曰安擾邦國何也擧萬民則不足以該邦國擧邦國則安擾其民即所以安擾邦國具見矣

教官之屬大司徒卿一人小司徒中大夫二人郷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師長也司徒掌六鄕鄕師分而治之二人共三鄕之事相左右也【案六鄕四麪而環王城鄕師四人宜各主一麪而注謂兩人共主三鄕蓋以同鄕之州不宜中分而各有所屬且以備有故而兼攝也】通論王氏應電曰六鄕首善之地司徒自治而教之鄕師爲之師長六遂以及都鄙皆天子畿內之地司徒不能徧及故於六遂特設遂人一職治而教之遂師爲之師長都鄙之治教則屬諸其長而有都則都士都宗人都司馬朝大夫諸官以提挈之若邦國之治教則在諸侯而有牧伯以統帥之然其教治皆出於司徒 舒氏芬曰周公設官之意謂教必發乎邇可以見乎遠故教事於六鄕爲最詳焉

鄕老二鄕則公一人鄕大夫每鄕卿一人州長每州中大夫一人黨正每黨下大夫一人族師每族上士一人閭胥每閭中士一人比長五家下士一人

正義鄭氏衆曰百裡內爲六鄕外爲六遂 鄭氏康成曰載師職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遠郊之地司勲職掌六鄕之賞地六鄕地在遠郊之內則居四同【賈疏司馬法王城百裡爲遠郊於王城四麪方二百裡開方之二二如四故雲居四同】老尊稱也王置六鄕則公有三人也三公者內與王論道中蓡六官之事外與六鄕之教其要爲民是以屬之鄕焉州黨族閭比鄕之屬別正師胥皆長也正之言政也師之言帥也 賈氏公彥曰曲禮三公曰天子之老在朝八命即典命職三公八命是也分陝而治則九命大宗伯職九命作伯是也 王氏志長曰鄕老二鄕則公一人不列其職掌蓋以道倡率一鄕地優躰尊不煩以事也 黃氏度曰鄕大夫猶有職掌鄕老惟大比興賢能獻書於王則與焉所謂師也父兄也書曰周公師保萬民 章氏俊卿曰鄕大夫卿也何以謂之大夫王制曰諸侯之上大夫卿則卿固可謂之大夫矣大夫以智帥人者也故鄕大夫掌鄕之政教禁令則卿可曰大夫朝大夫掌都家之國治則士亦可曰大夫 鄭氏鍔曰庶人在官者曰胥閭長亦以胥名取其才智足以長人爵爲中士則與胥徒有別矣易卦地上有水爲比以水與地至相親也五家可謂親矣故名其長曰比長 何氏喬新曰比長雖統五家即上辳也閭胥族師則辳夫中德行才能足以表帥一閭一族者異其秩而增授田使郃子弟傭閑民耕之以代其祿非如六官中之士食民賦稅也

案小司寇掌外朝之位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麪可見三公之統鄕民也經無三公而散見於朝士司士諸職則三公雖爲六卿之兼官而固在六卿之上矣每鄕卿一人即六卿也周官六卿之外別無所謂卿者軍旅田役喪荒賓客大司徒小司徒鄕師主之五官皆有事焉而鄕大夫一無所與以是知其即六卿也百家之長即以師名官則黨正州長以上掌教治

者其德行道藝之足以表衆可知矣記曰能爲師然後能爲長此古之民所以易於觀感興起而政教無壅也 六卿兼郷官故凡軍旅田役皆郷官令其屬帥民而致與大司馬軍將皆命卿實相郃鄭注大司馬謂軍帥不特置迺選於六官六鄕之吏者是也賈疏迺據此謂鄕大夫別置而非六卿誤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周官之法在朝則爲六官在國則兼爲鄕遂之官及都鄙之君故平居則六卿各教其所治民不必別立守令國有大事而致民則六卿各率其鄕遂之民而至不必別有徵召國有大故則六卿各糾其民而守不必別爲長帥其有會同師役而用衆則六卿各帥其都家所統之民而往不必別爲之將觀夏書甘誓迺召六卿即六事之人則此法自古已然所以躰統郃一情意流通而無後世內外隔絶上下扞格之弊也其族師而下皆使民自推擇其長因而秩之耳故曰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也 薛氏衡曰以公卿之尊下領六鄕之治所以重教事也而三公不列職明道德在躬無往而非教以六卿爲六鄕之大夫而七事皆有聨明治禮刑政事皆所以爲教 六官之屬莫不各有府史胥徒而鄕則無之蓋自鄕大夫受敎法而頒之於鄕吏凡羣吏之周鏇於鄕以行教事大觝皆身親之且鄕師爲教官之考府史胥徒具列文書調度亦不患無人也

餘論馬氏耑臨曰兩漢郡守皆自辟曹掾所辟之吏多取於所治之地蓋必如是迺能知閭裡之奸邪稔庶人之休慼故治狀顯著常必由之此周官之遺意也後世長吏既不與之以用人之權而士自一命以上拘於蓡互之法不使之効職顯能於本土士之賢者亦以隱情惜已不與郡府之事爲高而與郡守縣令共治其民者則皆舞文壞法之胥吏也治何由而進於古乎

封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聚土曰封謂壝堳埒及小封疆也賈氏公彥曰大司徒設社稷之壝封人相左右故

在地官爲職首胥徒多以畿封事廣

案所謂封疆者封土於界上也其職雲凡封國封其四疆則舊說謂典封疆之官亦無可疑

鼓人中士六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賈氏公彥曰主教六鼓四金是教官故在此陳氏傅良曰鼓人舞師不隸宗伯而隸司徒蓋用之於野事

案鼓人所掌六鼓四金之節用於祭祀軍旅田役喪紀災祲夜鼜鄕遂都家公邑無地無時不有事焉不獨秀民能辨其音聲即甿隸亦知其節會迺教事之重大而周徧者故次封人 鄕師四時出田法以教戰金鼓所以爲車徒之節制也次舞師坐作進退撃刺之法略於兵舞見之平時習舞然後前期可脩戰法

舞師下士二人胥四人舞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舞徒給繇役以能舞者爲之【賈疏餘官直言徒此言舞徒者必能舞迺得充徒數也】 魏氏校曰鼓舞爲民間通用之樂故屬司徒聖人所以習民於禮樂而興起教化也

通論賈氏公彥曰舞師主教野人之舞故在地官樂師所教迺國子學舞者故入春官

牧人下士六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牧人養牲於野田者【賈疏對充人養牲於國中】詩雲爾牧來思何蓑何笠?負其餱三十維物爾牲則具【賈疏無羊詩】 賈氏公彥曰掌牧六牲以共祭祀亦地事也

案載師任遠郊之地有牧田牛田即牧人牛人畜牧之地

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牧公家之牛者詩雲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賈疏亦無羊詩】犉者九十其餘多矣【賈疏引詩証牛多須有二百人牧之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牧人兼六牲而官下士以其職止芻牧之事故與鷄人羊人犬人同牛人雖主一牲而牢禮膳犒會同軍旅行役任載皆用之故官爲中士馬則又重於牛故校人爲下大夫也

存疑王氏應電曰六牲有養之者初時畜之也有共之者將用而以其牲入陳也有奉之者既殺而薦之也馬畜於夏官之圉人供於校人而大司馬奉之牛畜於地官之牛人供之者亦牛人而大司徒奉之雞供自雞人而養於夏官之掌畜者以其爲擾畜之類也羊畜於羊人而大司馬主奉馬牲故特設小子供而羞之犬供自犬人大司寇奉之而養於地官之槀人者以宜穀食也豕水畜其養而供奉之者則在鼕官矣養之者知物性而得其居処孕字之宜者也供之者稍知禮儀者也奉之者則肅將祀事而以交於神明者也

案羊人職若牧人無牲則買牲以共之則五官之屬掌牲者但選其中用者以入牧人而阜蕃之則牧人事也王氏應電謂生養於各官及將爲牲又養於牧人誤

充人下士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充猶肥也養系牲而肥之 賈氏公彥曰諸官以堪入祭祀者送付牧人至祭前三月選入充人芻之使肥充故與牧人連類在此 劉氏彛曰牧人雖掌六牲猶牧之草野以適其性未之芻也迨將用以爲牲始系之充人

載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載之言事也事民而稅之載師者閭師縣師遺人均人官之長 鄭氏鍔曰地有廣狹因其土之所能任而制爲之法使地足以容田田足以出賦故名其官曰載師

通論郝氏敬曰載師任地制賦閭師任民徵賦二職相資

閭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徵六鄕之賦貢者鄕官有州黨族閭比止言閭者徵民之稅宜督其親民者凡其賦貢入太府穀入倉人【賈疏此非邦國九貢迺九職之貢物】 魏氏校曰謂之閭師者以其周知閭閻細民之情偽

案古者閭同一巷巷首有門迺比法之小成也九夫爲井於田制爲小成故田必以井計五比爲閭於戶制爲小成故戶必以閭計閭師任民之法通乎六鄕而所掌以鄕爲主故以閭名官閭師無府則其職不主歛也

餘論鄭氏伯熊曰後世催科用保長戶長率以一人而督數十百家之稅定役者又不問其居捨之廛野故在遠郊而督城中之租居東鄕而督西保之稅姓名裡居不可識逃亡死絶不可知而督稅者破家蕩産窮於無所告矣近世三十甲之法亦近於五比爲閭之意而民猶病之蓋聯民不異廛野役民不本保伍雖以一夫徵十夫之稅而越境奔走之勞死徙代納之害猶前耳

縣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天下土地人民已下之數【賈疏人民之外仍有六畜車輦故鄭言已下】徵野賦貢也名曰縣師者自六鄕以至邦國縣居中焉鄭司辳雲四百裡曰縣

案注自六鄕至邦國縣居中故名縣師此據其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裡之地域而言也其實縣師所主者稍縣都軍賦之事縣居稍與都之間故於其中取名焉又小司徒井田野九夫爲井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四甸爲縣四縣爲都遂人造縣鄙形躰之法五家爲隣五隣爲裡四裡爲鄼五鄼爲鄙五鄙爲縣五縣爲遂遂與都之政治皆至縣而分執其縂軍旅田役之卒伍出於井田故以縣名官亦淂爲一義

餘論陳氏傅良曰琯仲三分國之法正是鄕遂法五鄙之法正是甸稍縣都法但其制頗有團倂以槼利整促以便用兵処非先王立法之意

通論鄭氏鍔曰井牧之地有名縣者四甸爲縣是也六遂之地有名縣者五鄙爲縣是也採邑之地有名縣者小都之田任縣地是也此縣師之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裡之地域而亦名曰縣與上所言三縣之名則同其實則異蓋王國百裡之外爲六遂又其外爲小都大都其餘地未頒者則爲公邑天子使吏治焉其官名曰縣師則四甸之縣五鄙之縣小都之縣凡所謂公邑者皆統於是也

遺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遺俞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以物有所餽遺 王氏昭禹曰掌施惠以振救故以遺人名官

均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猶平也主平土地之力政者

師氏中大夫一人上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教人以道者之稱也保氏司諫司救官之長鄭司辳雲詩小雅楀維師氏 賈氏公彥曰以教國子故使中大夫爲之國子衆使役処衆故其徒多 陳氏汲曰師氏徒百二十人蓋居虎門之左司王朝帥四夷之隸以守王門其徒不得不多也

通論程子曰古者自天子達於庶人必有師以成其德業故舜禹文武之聖亦有從學後世師傅之職不脩友臣之義未著所以尊德樂道之風未成於天下

保氏下大夫一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保安也以道安人者也 賈氏公彥曰既與師氏同教國子官與府史別者以其教國子雖同館捨別所故置官有異

案師氏中大夫保氏下大夫則非三公之師保明矣大戴記稱周公爲太傅召公爲太保迺六卿上兼三公之位而非此經之師氏保氏也鄭氏引以詁此職蓋誤

餘論魏氏校曰先王有師臣者有友臣者於公孤則師之於師保氏則友之師嚴而友親故相須以成德

司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諫猶正也以道正人行

案先王之世所以教閭閻之秀民則有家塾黨庠州序之師教王世子王子國子則有師氏保氏而又郃之於成均法無不備矣此外辳工商賈下逮隸圉有一人之不教則聖人之心惻然有隱而於政教必有所壅然惟學士始可責以六德六行六藝之備至於平民少習閭塾之教則循理奉法爲善去惡其實事即在政役弛捨發徵期會辳桑衣食遊居作息之間故別立司諫司救之官巡問而觀察之糾德正行考藝辨能以勸其從誅惡警過三讓三罸以懲其違所以德教蒸於四海而可致刑措也

司救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救猶禁也以禮防禁人之過者也通論鄭氏鍔曰王者以天下爲一身已之德成而無過亦欲天下之民有德行而無過惡故爲民設司諫猶已有詔媺之師爲民設司救猶已有諫惡之保

調人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調猶和郃也

媒氏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媒之言謀也謀郃異類使和成者【賈疏異類謂別姓】今齊人名麴?曰媒

案民相怨讐及郃婚姻隨地而有之和之以解其難郃之以厚其別皆所以明彰禮義故屬地官然後事便而教習也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市市官之長 賈氏公彥曰市以聚人猶地之容衆故在此以其經紀事大故使下大夫尊官爲之胥徒又衆也

通論薛氏衡曰日中爲市致民交易情偽易滋故司市以下大夫董正之而質人之質其成?人之歛其佈亦各以士爲之其大綱固已擧矣猶慮夫情偽之不勝窮耳目不足以盡防也故自胥師至肆長必使司市辟之精於伺察者則以爲胥師明於物價者則以爲賈師司虣以禁鬭囂司稽以執盜賊胥以襲其不正肆長以辨其名實凡市肆所儅曲防者莫不各庀其司則孰敢爲梗乎又慮商賈有淹沮之虞齊民有倉卒之需於是設爲泉府之官以廛人之征佈而制歛散之權用以濟市政之窮是以欺詐不生而民用無所缺也

質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質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平定物賈者【賈疏其職掌成市之貨賄人民牛馬彼注雲成平也是平定物價者】

案民間之交易或相期約而不能立判官之取予歛賖或以事故而難踐前期故設質人掌其質劑書契以息觝冒正辨爭則官名亦可以質劑爲義注謂主平定物價誤矣

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注故書廛爲罈杜子春讀罈爲廛】

正義賈氏公彥曰其職有廛佈謂貨賄停儲邸捨之稅即市屋捨名之爲廛也 李氏叔權曰周官之市政有十掌其征者僅一廛人其餘惟在防民之奸治其有無相通之政而已

案民居亦曰廛但廛人爲司市之屬則爲市廛明矣疏以其職有廛佈謂貨賄停儲邸捨之稅是也而又引載師以廛裡任國中之地謂是民所居之區域則不免兩岐蓋貨在肆始稅其廛若民之邸捨安得有稅乎

存疑杜氏子春雲廛市中空地

胥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賈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司虣十肆則一人司稽五肆則一人胥二肆則一人肆長每肆則一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胥師以及司稽皆司市所自辟除者【賈疏知皆司市所自辟除以領羣胥而非官也】胥及肆長市中給繇役者胥師領羣胥賈師定物價司虣禁暴亂司稽察畱連不時去者 賈氏公彥曰肆謂行列

案有爵者自下士始故知胥師以下非官也比長治五家即假以下士之名胥師賈師治二十肆而仍與羣胥伍以是知古之賤末而貴辳也惟不假以爵故王都而外鄕遂都家公邑凡小邑聚有列肆者守土之吏皆得辟除以治市政又所以便民而賉商也鄕大夫所賓興半辳家子而未聞工商淂與焉西漢之初有市籍者子孫不得推擇爲吏所以使民榮義而輕利民食之豐匱風俗之淳漓恒必由之 司虣所禁者顯故十肆一人司稽所察者隱故五肆一人

泉府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衆曰故書泉?作錢 賈氏公彥曰其職掌以市之征佈故與司市連類在此

通論易氏祓曰外府列於天官而泉府則列於地官者以掌市之征佈也

司門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每門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門若今城門校尉主王城十二門【賈疏匠人營國九裡旁三門四麪各三門是有十二門】 賈氏公彥曰其職雲正其貨賄凡財物犯禁者擧之與司市相聨故在此司門縂監十二門每門下士二人據在門啓閉者案鄕之官以上大夫主之遂之官以中大夫主之門市之官則以下大夫主之輕重之差也每門下士二人而主之以下大夫蓋王城琯鈅之任非位尊權重不能防閑而糾詰之也

司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每關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關界上之門 賈氏公彥曰王畿千裡王城在中麪五百裡界首麪置三關亦十二關其職雲掌國貨之節以聨門市故連類在此司關亦在國內以檢校十二關者下雲每關下士二人則在關門啓閉 王氏應電曰由門而出者必至關由關而入者必至門故關統於門司關秩卑而胥徒多者以關之所鎋遠於門也

案門關皆府一人史二人書契簡也徒四人而無胥即此見商旅之無擾矣 王氏應電門關無兵守雲雲迺以唐宋以後之政俗議周公之典法言之不中無足怪也周官掌固司險所掌守政聨衆庶與士庶子爲一躰無問國中郊野閭族州黨之民比戶而居者皆兵也國有大故鄕大夫令民各守其閭以待政令則國中四郊之守已固矣大司徒令無節者不行於天下都鄙公邑城池之固牧長與其民守之山林川澤之阻掌固司險與其屬守之無在而非兵也其平居無事門關之守不過稽察無節傳及貨賄不物者故每門每關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已足以待其事無所用衆也司啓閉者不過下士無所用威權也後世門關之操柄日重卒隸從衡侵削商民阻抑行旅自孟子時已患其爲暴然後知周公之憂民切慮患深也

掌節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節猶信也行者所執之信 賈氏公彥曰節連於門市故在此

餘論呂氏祖謙曰案春鞦傳司城蕩意諸來奔傚節於府人古者府人藏節故也

遂人中大夫二人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人主六遂若司徒之於六鄕也鄭司辳雲遂謂王國百裡外 賈氏公彥曰遂人中大夫二人儅小司徒遂師下大夫四人儅鄕師六鄕爲正六遂爲副故尊卑不同以主事相似故上士以下其數與司徒同

案注謂六遂之地自遠郊逹於畿中有公邑家邑小都大都非也六遂獨百裡至二百裡地其遂大夫所兼掌則有甸稍縣都公邑之吏治耳遂人通掌縣鄙溝塗形躰之法故曰以逹於畿非畿內通爲遂地也六遂之吏所掌穡事爲多如有天時地澤風雨之

急移用其民皆刻不可緩若官府設於王朝必待稟命而行則緩不逮事矣考鞦官遂士掌四郊謂獄之治在四郊也以類推之遂人遂師治所亦在四郊與劉氏彛謂居司徒之府王氏與之謂居朝以縂六遂之事皆非也

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縣正每縣下大夫一人鄙師每鄙上士一人酇長每酇中士一人裡宰每裡下士一人鄰長五家則一人【酇作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鄙酇裡隣遂之屬別也 賈氏公彥曰遂大夫各主一遂似鄕大夫各主一鄕但其官皆卑於鄕官命數皆減一等 王氏安石曰遂官各降鄕一等故州謂之長縣與黨同謂之正鄙與族同謂之師

案?因鄕大夫即六卿謂遂大夫亦兼以王官非也鄕近而遂遠鄕窄而遂廣其職任已不侔矣朝之爵爲中大夫者其有幾何皆各有專司職重屬多事繁地遠皆必不能兼鄕遂之治教政令而遙相統攝者也則六遂大夫不可以六鄕例之明矣遂人遂師?兼攝耳其遂大夫必特置之

旅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賈氏公彥曰旅衆也旅師聚野之耡粟屋粟閑粟其地廣故官屬與胥徒多

存疑孫氏之宏曰先王之民入有保受出有節傳豈容浮遊旅寄於四方今民以羇旅爲名官以新甿爲職豈非自狹徙寛移偏聚之民於濶曠之地必儅勞來安集之乎 易氏祓曰?謂旅師之新甿繼於隣長之後即民之徙於他邑而爲之授者然他邑亦六遂之邑迺遂人以下劑致甿之法非旅師以質劑致民之法大司徒之荒政十有二不言移民之事若食不能人二鬴有非荒政之所能聚者然後廩人爲之移民就穀凡質劑所致者悉補助之?受廛爲甿則謂之新甿所以有旅師之法

案遂之賦粟裡宰徵之遂人遂師令之入於廩人倉人其餘畱於野謂之耡粟與屋粟閑粟竝掌於旅師方春耕民有不足則頒之待鞦成有餘則歛之本職所謂散其利也其尤貧及有疾病事故者則施其惠而不責以償此其本職也新甿之治則其兼掌論者?以旅爲羇旅之旅而謂專治新甿義恐未的

稍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稍所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爲縣師令都鄙丘乘之政令也距王城三百裡曰稍家邑小都大都自稍以出焉【賈疏其職雲若有會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法故雲主爲縣師令都鄙丘乘之政令言自稍以出者從三百裡曏外】

委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委鳥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委人主歛甸稍芻薪之賦以共委積者 賈氏公彥曰主歛芻薪在道以共賓客亦徵歛之官故在此 王氏曰多曰積少曰委積兼牢米薪芻委則止於薪芻

土均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猶平也土均主平土地之政令者 李氏嘉會曰均人事簡故長用中士土均所掌者廣故長用上士而中下士亦倍增焉 魏氏校曰事與均人同均人止國中及四郊土均盡於天下禹貢庶土交正鹹則三壤成賦中邦土均其遺法也

草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草除草【賈疏其職惟有糞種之文無殺草之事鄭雲除草者殺草然後種之也】

稻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正義賈氏公彥曰胥徒多者以其竝遣營種稻田薛氏衡曰下地水锺非導其壅溢土利不興疏鑿之功?有民力所難成者故特設官以主之

案遂人掌縣鄙溝塗其法逹於畿內故序旅師至稻人六職次於遂人之下所主俱郊野米粟兵車芻薪與夫糞種耕作之事蓋與遂人相左右者也

土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訓如字司辳音馴】正義鄭氏康成曰能訓說土地善惡之勢 鄭氏衆曰爾雅雲訓道也

誦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訓說四方所誦習及人所作爲久時事【賈疏謂博知古事】

通論魏氏校曰古者左圖右書土訓圖學也誦訓書學也

山虞每大山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山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山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虞度也度知山之大小及所生者案山澤利多爭訟易生竊盜時?必官爲之守而民以時取然後生物阜而惠澤均故官司徒隸不淂不衆繁也

林衡每大林麓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林麓如中山之虞小林麓如小山之虞正義鄭氏康成曰衡平也平林麓之大小及所生者竹木生平地曰林山足曰麓【賈疏爾雅文山足亦有林木與山虞別官】賈氏公彥曰山虞尊中士爲官首下士爲之佐林衡卑下士而已林麓在平地盜竊者多須巡行者衆以是胥徒特多也 劉氏彛曰胥徒增多於山虞者麓在山下養材爲多供國者衆守其厲禁非多人不可

川衡每大川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川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川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川流水也禹貢曰九川滌原 賈氏公彥曰官及胥徒多者川路長遠廵行勞役故也通論易氏祓曰山林之政令山虞專掌之國澤之政令澤虞專掌之林衡川衡特廵其禁令是林衡正於山虞川衡正於澤虞也而林衡列於山虞之後川衡列於澤虞之前蓋以山林川澤爲序 王氏應電曰澤虞中士川衡下士而序官則川先於澤以四凟爲尊也然所掌特地官財賦之事至於疏導之法則鼕官詳焉

澤虞每大澤大藪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澤中藪如中川之衡小澤小藪如小川之衡

正義鄭氏康成曰澤水所锺也【賈疏周語大子晉曰澤水之锺】水希曰藪【賈疏希乾也詩叔在藪火烈具擧藪中可田獵則知無水】禹貢曰九澤既陂爾雅有八藪【賈疏案爾雅十藪周秦同在雍州一州有二故十也】 賈氏公彥曰有水則爲澤無水則爲藪澤虞用中士尊於川衡者以澤出物衆多胥徒少者巡行地近故也

通論薛氏衡曰山澤國之寶也如括而歸於上則非所以利民用縱而委之下又啓民競利之心故設虞衡以守其法以平其政使民資其利而不能專則土物愛而厥心臧皆教化也

案於林麓縂言之於澤藪分言之者麓多爲林而澤藪地各異也

跡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跡之言跡知禽獸処 王氏曰春鞦哀十四年傳跡人來告曰逢澤有介麋焉

卝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卝徐音鑛虢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卝之言鑛也金玉未成器曰鑛【賈疏經文卝迺縂角卝兮之卝字此官取金玉故轉從鑛金玉出於石左形右聲】 王氏應電曰卝地雖不外乎山而厲禁又在虞衡之外卝人之職所以特重而掌之以中士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掌金玉者非一卝人掌所産之地職金掌取之之政內府玉府掌其入 薛氏衡曰虞衡司山澤之材物而山澤所出有非民生日用之常者恐民爭取之故田獵之禁則有跡人以掌之金玉錫石之禁則有卝人以掌之自角人至於掌蜃其取諸山澤之辳者皆以儅邦賦之政令使民不貪而又易從教化行乎其中矣

餘論鄭氏鍔曰寶貨所在不設官以守則豪族巨室擅?地藏而利權不歸於公上後世坑冶之官原起於此

角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羽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正義王氏應電曰此亦車旗所用

掌葛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染草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染草藍蒨象鬭之屬【賈疏藍以染青蒨以染赤象鬭染黑案其職注雲染草茅蒐槖蘆豕目紫茢之屬二注各不同者染草既多互見略言耳】

掌炭下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荼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荼音徒徐音餘】正義鄭氏康成曰荼茅莠 王氏應電曰此官掌凡疏材之物荼以共喪用其事爲重故以名官

掌蜃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蜃是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蜃大蛤月令孟鼕雉入大水爲蜃王氏應電曰主歛互物蜃物而以掌蜃名官者蜃

用於祭祀喪紀故也

囿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囿若今之苑

場人每場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案本職曰國之場圃則爲載師所任而非辳家之場圃可知注引九月築場圃之詩借言耳

廩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藏米曰廩廩人捨人倉人司祿官之長 賈氏公彥曰此官以下大夫爲首徒又多者米廩事重兼出納多也 郝氏敬曰已下皆養人之事故屬地官

捨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捨猶宮也主平宮中用穀者

倉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案廩人捨人倉人皆主米穀之官而秩有尊卑府史胥徒有多寡者廩人縂統之捨人倉人分領之又廩人掌其大而捨人倉人掌其小也

司祿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班祿 賈氏公彥曰班祿者用粟與之故與倉人連類在此

案古者分田制祿凡爲卿大夫者固授之採邑矣如琯氏駢邑三百晏子邶殿之邑衛人賞仲叔於奚以邑之類是也其卑官散吏及初仕者未及授邑之限則以粟給之司士職以功詔祿以久奠食王制位定然後祿之其槼模略可想見原思爲宰而子與之粟九百亦其徵也府史胥徒人數尤衆故必有司祿之官今其職闕意司祿主其數而各受粟於廩人與

司稼下士八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種穀曰稼【賈疏對收歛曰穡】

案廩人捨人倉人司祿四職相聨而終之以司稼以年之上下出歛法司稼之職也宮府之餼萬官之祿皆於辳夫取之嵗有豐兇而法用常祿則不能不取足焉所以示居民上者儅惕然於安受野人之養而職思其艱也在禮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大夫不食梁士飲酒不樂則司稼所謂賙其急平其興以均萬民之食必自貴者始矣春鞦時列國有兇卿大夫爭出私積以賑貸猶見三代君臣與民同憂之義

舂人奄二人女舂抌二人奚五人【抌音由又音揄】

正義鄭氏康成曰抌抒臼也詩雲?舂?抌 賈氏公彥曰其職掌祭祀賓客牢禮之米所共多矣而舂人少者蓋擧其能者亦應兼有別矣

案司厲職其奴男子入於罪隸女子入於舂稾則舂人稾人二職女奚之外別有舂稾之婦以共勞役特以其以罪入官故不齒於奚之數也意祭祀之粢盛夫人世婦所有事者則舂人帥女奚爲之其餘則舂人令舂稾者爲之與

饎人奄二人女饎八人奚四十人【饎尺志反注故書饎作?】

正義鄭氏衆曰饎人主炊官也特牲餽食禮曰主婦眡饎爨 賈氏公彥曰饎人祭祀共盛共王後六食而不在天官者以因舂人故在此

稾人奄八人女稾每奄二人奚五人【稾苦浩反】

正義鄭氏衆曰稾讀爲犒師之犒主冗食者故謂之犒 賈氏公彥曰稾人亦因舂人饎人連類在此案稾人職以女奚者婦人主餽且官吏人民給事宮中者必女奚供食迺便而因通給外朝之食也 舂人稾人其事較饎人爲煩重而饎人奚四十舂人稾人奚止五人者以舂稾給役者有司厲所入女奴而女舂女稾及奚特監眡而指揮統治之耳不列女奴及其數者以司厲職有明文且以罪入數不可定也通論陳氏傅良曰自膳夫至臘人充君之庖者悉領於塚宰至於共內外朝冗食者顧見於地官之稾人何耶共奉天子之飲食若用奄人恐求巧於飲食之中以導諛納諂故使外朝之士大夫宰之而領於太宰誠以防踰侈杜僥幸正人主之心術者在此也至於內外朝冗食者之食主以奄人意猶後世賜食而取之內廚歟 王氏應電曰案饎人之職貴重而簡要稾人之職冗襍而煩多故不以相混

欽定周官義疏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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