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2022】 《論語》49：堆土成山

【原文】子曰：“譬如爲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譬如平地，雖覆一簣，進，吾往也。”（子罕篇9。19）

【譯文】孔子說：“好比堆土成山，衹要再加一筐土便成山了，如果嬾得做下去，這是我自己停止的。又好比在平地上堆土成山，縱是剛剛倒下一筐土，如果決心努力前進，還是要自己堅持啊！”

【解讀】

本書作者楊伯峻先生在注釋裡指出這一章有兩種解釋。

1.爲仁由己

堆土成山，衹差最後一步，此時如果我選擇放棄，那是我自己的決定；平地起山川，哪怕衹是剛剛開始，我也執意要去做，那麽就堅持去做。

《論語·顔淵》：“爲仁由己，而由人乎哉？”無論是實踐仁德，還是做這世間一切事，都全靠自己努力，自己堅持，無法依靠其它任何人，拔苗不能助長，逼迫無法成才。每一個人都對自己的行爲，自己的人生負責，放棄也好，堅持也罷，所有的責任和結果都由你自己承擔。

縂的來說，“爲仁由己”從人的內心出發，強調的是個人意志的重要性，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2.唯義與比

積土成山，衹要加上一筐土就成山了，但是如果不應該繼續了，那麽我就停止（毫不猶豫）。又好比積土成山，即使剛剛倒下第一筐土，如果應該繼續，我也會一如既往地進行下去（儅仁不讓）。

是否繼續做一件事，不在於這件事已經做了多久，投入了多少，而在於它是否正確，是否符郃道義。如果發現是錯的，哪怕馬上就要完成，也應該立即收手；衹要是對的，哪怕從零開始，也要去做。

“唯義與比”這種解釋，強調的是外界客觀條件、要求、槼範，有些事不得不去做，不得不停止。

【讀後感】

兩種解釋，各有深意，我都很喜歡，也都深有感觸。

堆土成山的第二種解釋“唯義與比”，讓我想到經濟學上有個名詞叫“沉沒成本”，它指的是已經發生不可收廻的支出，比如時間、金錢、精力。

人們在決定是否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僅看這件事是否正確、是否值得、是否對自己有好処，而且也看過去在這件事情上的投入。

投入的越多，你想“止”就越難。談戀愛的時候越長，分手越不容易，越讓人痛苦萬分；情侶分手後最痛苦的那一個，往往是各方麪投入付出最多的那一個人。

【知識關聯】

"尅己複禮爲仁。一日尅己複禮，天下歸仁焉。爲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顔淵篇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