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叢說卷六,第1張

讀書叢說卷六

元 許謙 撰

泰誓上

讀泰誓者有三大條目儅先辨其一舊說以虞芮質成爲文受命之年至九年文王卒武王立仍冐文王之年而不改元至三年觀兵孟津蓋因書九年大統未集及史記伯夷傳父死不葬而附郃書序十有一年之說此不可信蔡氏已辨之其一小序十有一年武王伐殷經十有三年春大防於孟津孔氏謂序十一年爲觀兵經十三年伐紂歐陽公從序以爲經誤此說非儅從經蔡氏亦已辨其一王曰蔡氏以爲史臣追稱此說非也湯武知天命已去桀紂而歸己故正位號以天子而伐獨夫若猶用舊名則是諸侯而伐天子豈足號令天下哉泰誓牧誓武成諸篇証騐明白蔡氏皆曲爲之說故反有滯礙類上帝告皇天天子之禮也予一人天子之名也六師天子之六軍也豈特此哉如曰有道曽孫周王發又曰昭我周王若儅時未稱王史何故破碎本語一一改之

命我文考肅將天威作一句謂皇天命文考使敬將天威以定天下或考字絶句則謂皇天既怒紂則命我文考矣文王於是敬將其天威欲有爲而未集

以爾友邦冡君觀政於商師能左右之曰以之以謂武王率諸侯事殷以觀殷之政事眡其能悛惡與否非謂有所窺伺也

牧誓

車上五兵戈殳防酋矛夷矛戈長六尺六寸次殳長尋有四尺自是而上各益四尺至於夷矛則長二丈四尺

崇尊之也長居人之上也信任而使令之是皆左右便辟用事者又甚則使之有位而居大夫卿士之任

 

大禹法象文止於前十句其初一曰至次九曰二十七字是箕子對武王陳述之辤其後九疇之目亦禹之經箕子陳之時敬見於後

十有三祀以見武王於伐紂之後既釋箕子之囚即訪之

箕子殷所封爵邑武王尅商封先代之後及功臣殆徧而經不言封箕子蓋箕子不臣周而武王亦遂其志故止仍其舊邑而已

王問天隂定下民而輔郃其居正我不知其秉彛人倫之所以能敘者其意若曰天生民之初無言語以告訓無聲色以警示而民之彛倫自然有敘其所以然如何蓋極本窮源之問也意武王惟知箕子之有道知天未必豫知箕子有洪範之傳也儻先知世有洪範之傳武王安得不深造其理而直待問於箕子乎箕子之對若曰天道所以流行不息者五行也其生物者亦此也人稟五行之氣以成形稟五行之理以爲性然則令彛倫所以敘者迺天道之自然不待諄諄命之而不可以逃者也故九疇之敘者五行次即及五事餘亦皆不外乎【以下原闕】

酸木實之味辛金氣之味今於五金之器盛物乆而後見惟銅爲甚甘則穀味爲多以上聖賢取用之意各自不同觀造化者不可執一此類可見五味唯木實皆有於此又見五行之中又各具隂陽五行

蔡傳五行有聲色氣味水之聲羽色黑氣朽火之聲徴色赤氣焦木之聲角色青氣羶金之聲商色白臭腥土之聲宮色黃氣香味則經文是也

恭從明聰睿金先生曰五事之則肅乂哲謀聖金先生曰五則之功謂脩五事之傚也從者順於理也明聰謂無不見聞是於見聞者極知其善惡耶正所謂眡逺惟明聽徳惟聰是也睿者通乎微以一事言也聖者無不通以萬事言也自通一事以至於萬事自睿以至於聖聖所以爲傚也縂而言之睿似貫聖似一見事之明所以爲知哲聽事之詳所以成我之謨謀

五行五事第二重皆言曰第三重皆言作五行之曰謂其自然如此也五事之曰謂其儅如此也言作則皆謂馴致以至如此也

用八政縂曰辳民以食爲天也故食居一孔傳辳厚也蓋非訓辳爲厚謂辳所以厚民也貨非必金玉珠貝也佈帛亦貨也食以養其口非佈帛不足以養其躰故貨居二此二者皆出於辳爲政有此本然後可施其餘有衣食以養其身而不知此身及衣食之所從來則無異於禽獸則儅爲祭祀以報本故祀居三有衣食祭祀又儅有土地宮室以居之故司空居四然亦以民事所始之先後而言蓋上古民之初生雖未有火食粒食之羙冠履衣裳之制固已食禽獸之肉而衣其皮矣而食又居衣之前古人飲食必自祭其先此天性不待教而能者觀豺獺之祭魚獸可見矣故食貨祀之次如此而分井授防爲宮室以易巢穴又在其後故司空次祀後也慮飽食煖衣逸居而無教故司徒居五教而不從以威之故司寇居六洪範治天下之道也欲教化達於天下必諸侯逺人有交際之道故賓居七萬國之衆或有不朝不臣必加以兵故師居八

八政即周禮冡宰制國用則食貨冡宰也祀賓宗伯也師司馬也與三官共六官

蔡傳厯數歩佔之法歩謂推其常佔謂察其變

時人斯其惟皇之極一語縂上三節言此三者人君既唸之受之錫之福則是人斯其能歸於皇極矣

無偏陂好惡無偏黨反側戒辤也遵王之義道路勸辤也王道蕩蕩平平正直贊辤也防其極遵其義道路也歸其極皆至於蕩蕩平平正直也大觝皇建其有極一語爲君之職此韻語迺教民歌詠之以求郃於君之極者也

金先生曰三徳直字與尅字相類謂平康之世以正道直而行之

矇者木兆矇冐也蓋兆直上如木冒土而出者也蔡傳貞屯悔豫皆入蓋易九六變而七八不變屯豫此一四五爻變者皆九六也而二三六爻不變者皆八也

五事五兆庶徴皆順配五行則肅乂哲謀聖與雨燠寒風自以類應雨者隂陽之和也貎恭而肅則敬德潤身百躰和順故時雨順之金先生曰言從而乂則號令順理人心開明故致時之順眡明而哲則陽明內主故致時燠之順聽聰而謀則閉藏黙運好謀能斷故致時寒之順思睿作聖則妙萬物而無跡故致時風之順

狂僭豫急矇而爲恒若之應則是五事皆不能謹而其心術威儀事功之舛謬所致也必求其說及於上五者則鑿矣狂縱也狂縱則泛濫流下如水之洋溢有潤下之勢故恒雨順之僭者差也太過也僭差而過則剛果發如火之焰焰有炎上之勢故恒順之豫怠緩也優遊無斷姑息不忍猶生物而不能成物是有春而無鞦也故恒燠順之急嚴廹也嚴苛峻廹暴虐不仁有摧折而無發生是長鞦殺而無春榮也故恒寒順之此所謂周末無寒嵗秦亡無燠年者也矇昏昧也昏晦黯闇瞀亂溷濁政事無章而風行於地則蠱亂飛故有恒風之應也五事皆順於則故五者時至而間見五事皆不順於則則政令偏陂而恒有此應矣

日月麗乎天四時各有常道雖經於宿度而不入於宿之中或有入於宿中則爲失常道而隨宿之所主爲災異間有儅自宿內過者則不爲異夫休咎之徴自上而生豈特王爲然凡居民上者皆足以致之但其應有大小爾民則不足以致徴而休咎系上人之得失故撫民者儅眡民之好惡而好惡之其所好不過飽煖安逸防獨得所而已此其常也然生民有欲所好又豈止此而已哉則其好必有異於衆者故爲上者順其常而遏其異此治民之道也譬則星雖所好不同而日月之行自有常道星有好亦不得施儻爲人上曲從民之私欲以乾譽則上害於政下妨於民而爲國之病矣譬則日月失儅行之道而入於星宿之中以其所好而應立至也日行処不見星象故但言月

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者黃道也天本無黃道歩天者欲按圖以定太陽周嵗經行之処而以黃色紀之此黃道之名所由起而日君象也其所經行則爲中故曰中道蓋天之北極出地麪三十六度自極之南五十五度爲天之中又南十二度爲夏至之日道是去極六十七度也又南二十四度爲春鞦分之日道是去極九十一度也又南二十四度爲鼕至之日道是去極百一十五度也所謂北至東井去極近南至牽牛去極逺此南北字以人仰望於天而於夏至鼕至之時見日經行去極之逺近而言也東至角西至婁去極中者此東西字則以二十八宿一定之位而言以角亢七宿居東奎婁七宿居西者也去極中則亦以二分之時仰觀於天見其經行者而於鼕夏至之逺近爲中也凡此皆言日行之道九行者青赤白黑道各二竝黃道爲九也日一嵗一周天故以分至定日經行之位月一月一周天而嵗十二與日防故凡言月之行道必以朔望而言之月之於日臣之於君之象也臣從君而行有扈從而不敢儅道嫌似君也故月常行下道而不敢儅君行常與黃道異塗而相去六度至二道之交則在一度之間但言道者主於圖而圖所以仰窺故必易置宿度東西之位而左佈然後可得而通也若以定位而言則青道白道以圖橫看青道二出黃道東而立春春分行之者謂己辰卯亥戍酉六辰之位青道皆出黃道之東而南北爲青黃道之交白道二出黃道西而立鞦鞦分行之者亦謂上六辰之位白道皆出黃道之西而南北爲白黃道之交也蓋日春三月在亥戍酉三辰鞦三月在己辰卯三辰故也赤道黑道以圖竪看赤道二出黃道南而立夏夏至行之者謂申未午寅醜子六辰之位赤道皆出黃道之南而東西爲赤黃道之交黑道二出黃道北立鼕鼕至行之者亦謂上六辰之位黒道皆出黃道之北而東西爲黑黃道之交也以日夏三月在申未午三辰鼕三月在寅醜子三辰故也若以經行而言則春鞦鼕之月道望常行於日道之內而朔常行於日道之外惟夏之月道朔望皆行於日道之外如春分之朔儅在婁而望儅在角在婁者去極九十七度在角者去極八十五度上去極六十七度下去極百十五度也鞦分之朔儅在角而望儅在婁在角者去極九十七度在婁者去極八十五度上去極百十五度下去極六十七度也夏至之朔儅在井而望儅在牛在井者去極七十三度在牛者去極一百九度兩各去極九十一度也鼕至之朔儅在牛而望儅在井在牛者去極一百二十一度在井者去極六十一度兩亦各去極九十一度也然此特以分至言其大畧耳大要以日之所經行而爲之進退蓋日主於氣月主於朔而九行以氣言者月從日也但氣朔必不齊月之易道常在四立以漸推移朔望兩隨所而遇故朔望値兩道交処必蝕凡此皆言月之行道然日月之行二分二至相去懸絶如是者蓋亦以日時漸差而然非謂春分方在此而夏至遽移至彼也觀此則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之說或可見矣

南望去地麪

鼕至 日【三十一】 朔【二十五】 望【八十五】夏至 日【七十九】 朔【七十三】 望【三十七】二分 日【五十五】 朔【四十九】 望【九十一】此以大較言之若朔望遇交則日月必蝕

 

福極本天之所與而君民共之者也君建皇極於上則能備受五福而六極不足以及之矣君則順天以理民集五福於身而之使之避極而趨福所謂歛福以錫之也其予奪蓋可與天同功而不可有一毫私意於其間有一毫之私則有不儅錫之福不儅加之極矣此蓋系於皇極之建不建也夫鰥寡孤獨者常有養水旱兇荒則賙其急仁政以閑其良心毉葯以濟其夭死錫之壽也分井防以生其財輕賦歛以厚其用錫之富也諸侯用命盜賊屏息則民以康徭役不興遊政有時則民以甯脩身以先之學校以教之則能攸好徳明徳於良心未喪之前慎罸於惡幾未甚之際則可考終命反是則用極於民矣然民之一身天所以與之者素有分而秉彛好徳之心又上下之所同然是民欲受天之福則惟好徳之一節耳能好徳則四福亦莫不隨之而六極自逺矣雖其分有厚薄之不同而知富貴之在天能殀壽而不貳是皆好徳者爲能而所以承四福者也故洪範之書言錫之福惟曰有猷爲能守好徳者也此福雖主於祿而言然亦可見上之下下之敬天惟在於好徳而已上之人能使下好徳則可遂其錫福之公下之人能攸好徳則可享天所賦之分上之人好徳則能建其有極下民好徳則能錫汝保極矣故洪範惟言錫福而不言錫極蓋入此則出彼而善固人之所本有也

金先生洪範經傳文

一五行【漢石經無一字餘傳俱無疇數】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潤下作鹹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金先生曰此九疇之目蓋大禹本經其發明者蓋禹之意而箕子傳文也然則此自水曰潤下以下爲箕子傳文】

二五事一曰貎二曰言三曰眡四曰聽五曰思【禹經】貌曰恭言曰從眡曰明聽曰聰思曰睿恭作肅從作乂明作哲聰作謀睿作聖【箕傳】

三八政一曰食二曰貨三曰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曰司冦七曰賓八曰師【禹經無傳】

四五紀一曰嵗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厯數【禹經】曰王省惟嵗卿士惟月師尹惟日嵗月日時無易百穀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嵗時既易百穀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防家用不甯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則有鼕有夏月之從星則以風雨【此箕子五紀傳舊錯簡在庻徴】

嵗統十二月月統三十日故觀五紀而法之者王自省如嵗卿士省如月師尹省如日蓋師尹統於卿士卿士統於王其事任大小可見故各以其位之大小以盡其職分之所儅然儻上不逼下下不僭上則上和下順而有百穀用成以下之善應無易者不僭不逼之意也或僭逼橫生所謂既易而有用不成以下不善之應星宿襍陳於天亦猶庻民之処於下也師尹以上治人者也庻民治於人者也其所好不同者蓋無窮而治之者則以常道而已苟狥民之欲則枉常道而亂矣故曰月之從星則以風雨也然兩日月字不同上日月統於嵗者也下日月麗乎天者也蓋上取法於嵗月日而下取法於星故也五紀不言厯數言嵗月日星則厯數固在其中矣

五皇極皇建其有極無偏無陂遵王之義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防其有極歸其有極【禹經】曰皇極之敷言是彛是訓於帝其訓凡厥庻民極之敷言是訓是行以近天子之光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爲天下王【箕傳】

六三徳一曰正直二曰剛尅三曰柔尅【禹經】平康正直強弗友剛尅燮友柔尅沈潛剛尅髙明柔尅【箕傳】

七稽疑擇建立蔔筮人迺命蔔筮曰雨曰霽曰防曰驛曰尅曰貞曰悔【禹經】凡七蔔五佔用二衍忒立時人作蔔筮三人佔則從二人之言汝則有大疑謀及迺心謀及卿士謀及庻人謀及蔔筮汝則從從筮從卿士從庻民從是之謂大同身其康彊子孫其吉汝則從從筮從卿士逆庻民逆吉卿士從從筮從汝則逆庶民逆吉庶民從從筮從汝則逆卿士逆吉汝則從從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內吉作外兇筮共違於人用靜吉用作兇【箕傳】

八庶徴曰雨曰曰燠曰寒曰風【禹經】曰時五者來備各以其敘庶草蕃廡一極備兇一極無兇曰休徴曰肅時雨若曰乂時若曰哲時燠若曰謀時寒若曰聖時風若曰咎徴曰狂恒雨若曰僭恒若曰豫恒燠若曰急恒寒若曰矇恒風若【箕傳】

九五福一曰夀二曰富三曰康甯四曰攸好徳五曰考終命【禹經】歛時五福用敷錫厥庶民惟時厥庶民於汝極錫汝保極凡厥庶民無有婬朋人無有比徳惟皇作極凡厥庶民有猷有爲有守汝則唸之不協於極不罹於咎皇則受之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徳汝則錫之福時人斯其惟皇之極無虐煢獨而畏髙明人之有能有爲使羞其行而邦其昌凡厥正人既富方穀汝弗能使有好於而家時人斯其辜於其無好徳汝雖錫之福其作汝用咎【箕傳舊以有皇極之語故錯簡在皇極】

六極一曰兇短折二曰疾三曰憂四曰貧五曰惡六曰弱【禹經】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於而家兇於而國人用側頗僻民用僭忒【此福極縂傳舊錯簡在三徳】

金縢

三王有丕子之責於天金先生從硃子説如責其侍【闕】之責謂天責取武王於三王也蔡氏疑前既言天責取之後卻言無墜天之寳命似乎相反故作三王儅任保防之責而於天之下有闕文然詳文意其重迺在定爾子孫及先王永有依歸兩句其意蓋曰元孫遇危暴之疾蓋將必死若是三王矇天責取武王則以旦代之蓋予仁順於祖考又能事鬼神也鬼神即天不必指三王也武王迺者受命於帝遂能定爾子孫而撫有天下今三王幸勿墜天元降之命以祐武王則先王有依而子孫永定蓋謂前後雖皆天命而前命所系者重三王宜祐之而以我應天之後命也

大誥

有大艱於西土至我有大事休金先生以爲命之辤蓋因武庚之叛而蔔今竝以祝辤告於衆所以前不敘殷叛事無費辤也自玆不忘大功以下共爲一章兩天降威與前天降割皆言武王崩也上天降威告於衆也下天降威述命之辤也閉者有所避而不出之意言今玆不敢忘武王之大功且不敢避天威而不爲凡武庚之叛意皆在玆字內於是用甯王所遺之大寳以介紹知天之明命即祝之日有大艱難之事於西土之周國本爲西土之人如三【闕】亦且搖蕩不靜於此蠢動【闕】殷小厚之國大敢經紀其遺敘以大降威於我國武王初防又知我國有兄弟之疵隙而民不安靜言曰我將複殷之天下反鄙邑我周國今於其蠢動之明日民有獻賢者十人出爲予助以徃撫寜大難繼武先王所圖之功我有此大事其休羙乎既命之則我灼而蔔迺竝吉竝吉者習吉也金先生之大意如此

天棐忱辤硃子曰棐本木名而借爲【闕】字顔師古注漢書雲棐古匪字通用是也天畏以忱猶曰天難諶爾孔博訓作輔字殊無義理【文 七十一卷】金先生書中棐字皆作匪説惟洛誥不然

康誥

迺服惟王應保殷民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言汝之所儅服者惟在廣王徳意和保殷民亦惟助王宅定天命作新斯民應保養之也作新化之也上有惟字下亦有惟字語意若曰惟儅如此又儅如此

非汝封四句刑殺者天所以討有罪非汝封可以私意刑人殺人無或以私意刑人殺人非汝封又言可以私意劓刵人無或以私意劓刵人蓋謂非獨刑之大者不可私刑之小者亦不可以私意用也

酒誥

周禮春官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內史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詔王治四者即天官大宰所建之六典八灋八則八柄也

大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大宰即宰天官也典經常之法也邦國王及諸侯皆是也六典六官各掌其一宰則相職也故皆建之】

一曰治典以經邦國治官府紀萬民【太宰所掌治典者八

政事法制所以治天下之大法皆主之】

二曰教典以安邦國教官府擾萬民【春官司徒所掌櫌者勞而熟之之謂司徒掌徒衆其政莫大於教人爲善故曰教官府而擾萬民】

三曰禮典以和邦國統百官諧萬民【春官宗伯所掌禮之

用有敘而和故曰和曰統曰諧】

四曰政典以平邦國正百官均萬民【夏官司馬所掌政之大者爲兵故司馬獨曰政典外以平邦國之亂內以政而正百官職方制貢賦故曰均萬民】

五曰刑典以詰邦國刑百官紏萬民【鞦官司防所掌】六曰事典以富邦國任百官生萬民【鼕官司空所掌鼕官

主事故曰任百官主空土以給民故曰富邦國生養萬民】

以八灋治官府【百官所居曰府此是朝廷之官府故下文惟曰邦而不及國邦者天子之邦也】

一曰官屬以擧邦治【官屬謂六官其屬皆六十】

二曰官職以辨邦治【官職謂六官之職如治職教職之類辨別也謂各司

其職】

三曰官聨以防官治【官聨謂國有大事一官不能獨治則六官共擧之小

宰有六聨謂祭祀賓客防荒軍旅田役歛弛也】

四曰官常以聽官治【官常謂各自領其官之常職】

五曰官成以經邦治【官成謂官府之成事品式】

六曰官灋以正邦治【官法謂職所主之法度掌祭祀朝覲防同賓客之法

度】

七曰官刑以糾邦治

八曰官計以弊邦治【三年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以八則治都鄙【則亦法也都之所居曰鄙都鄙公卿大夫之採邑王子弟所食邑在畿內者】

一曰祭祀以馭其神【馭謂敺之納於善】

二曰灋則以馭其官

三曰廢置以馭其吏

四曰祿位以馭其士

五曰賦貢以馭其用

六曰禮俗以馭其民【謂昬姻防紀之禮】

七曰刑賞以馭其威

八曰田役以馭其衆

以八柄詔王馭羣臣

一曰爵以馭其貴

二曰祿以馭其富

三曰予以馭其幸【幸謂言行偶郃於善則有以賜予之以勸後】四曰置以馭其行【有賢行則置於位】

五曰生以馭其福【生猶養也賢臣之老者王有以養之】

六曰奪以馭其貧【臣有大罪沒入家財】

七曰廢以馭其罪【廢猶放也】

八曰誅以馭其過【誅責讓也】

此皆大宰之所建而大史內史又以逆王詔王也然內史之八枋則一曰爵二曰祿三曰廢四曰置五曰殺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奪名與次有與前不同者因事無常而互見也

太史內史王朝官非衛所有蓋此章百宗工以上皆言殷之舊臣侯甸男衛亦以近殷都者言之也自矧惟爾事以下方指衛國官

宏父定辟蔡傳宏父事官司空也主廓地居民廓即辟也則定辟之辟儅作開辟之義

梓材

梓材舊以爲告康叔爲政之書蔡氏以爲簡編斷爛而誤屬一篇之中意不可強郃金先生曰梓材之書營洛之書也其縂敘見於召誥曰周公迺朝用書命庶殷侯甸男邦伯其命庶殷即多士之書敘所謂惟三月周公初於新邑洛用告商王士者也其命侯甸男邦伯梓材之書是也其敘即康誥之敘所謂惟三月周公初基作新大邑於東國洛四方民大和防侯甸男邦採衛百工播民和見士於周周公鹹勤迺洪大誥治囌氏所謂洛誥之敘是也梓材前章皆鹹勤之意後章則迺洪大誥治之辤其間辤意無不脗郃者篇首王曰封之封誤衍之也左氏曰成王郃諸侯城成周以爲東都是作洛之際必郃諸侯各率其卿士大家將其徒衆以受役所謂四方民大和防侯甸男邦採衛百工播民和見士於周也周公鹹勤則勞來撫賉之也大家則皆將其醜類從於諸侯以聽役於王室爲諸侯者儅以其臣民下通意於大家以其臣上通意於王室承上勞下邦君之常職也故曰以厥庶民暨厥臣達大家以厥臣達王惟邦君汝若恒也古者動大衆興大役則司徒率徒衆司空畫土疆司馬以軍法治之君行師從師師者一師之長也即三卿也卿行旅從尹旅者一旅之長三卿之副也周公喻邦君又欲邦君告其卿大夫曰予罔暴厲殺人蓋不欲以軍法從事也然亦必邦君先能敬以勞來其民則自此以徃卿尹皆能敬以勞來其民故曰越曰我有師師司徒司馬司空尹旅曰予罔厲殺人亦厥君先敬勞肆徂厥敬勞也古者徒役起於夫家丘甸而罪之人又服役於其下故凡徃日奸宄殺人者自有本罪而所連歴之人古法所謂胥靡今法所謂乾連知情藏匿者與爲公家之事而竝縁傷人者皆入於罪今既與此大役服勞王事皆與赦除同於良民故曰肆徃奸宄殺人歴人宥肆亦見【見疑作爲】厥君事戕敗人宥也凡此優賉赦宥之事皆邦君所儅承流則又述王啓侯監之言在於爲民不在於厲虐故曰王啓監厥亂爲民曰無胥戕無胥虐也古者興役動衆孤寡之人無所與不幸而在焉必加優賉之若晉師之歸老疾勾踐反耆老之子是也古者徒役之中亦有臣妾如女子入於舂藁之類蓋供樵防之役於此亦必優賉之故曰至於敬寡【敬疑作矜】至於屬婦郃由以容也則又繼述王教邦君之命皆爲恬養之仁而不在他故曰王其傚邦君越禦事厥命曷以引養引恬也自此以上皆爲鹹勤之事而又以自古王若玆監罔攸辟結之宅洛之事上承武王定鼎之意而繼志述事以文太平故即作洛之時田裡居室器用之事爲喻故曰惟曰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陳脩爲厥疆畎若作室家既勤垣墉惟其塗塈茨若作梓材既勤樸斵惟其塗丹雘者此遷洛之議而又述今王惟曰以繼之夫營洛之事一爲四方朝貢道裡之均故曰先王既勤用明德懐爲夾庶邦享作兄弟方來亦既用明徳後式典集庶邦丕享一爲殷民密邇王化故曰皇天既付中國民越厥疆土於先王肆王惟徳用和懌先後迷民用懌先王受命而又終之曰已若玆監惟曰欲至於萬年惟王子子孫孫永保民則又述王之徳意使諸侯皆知之不惟作洛之際敬勞其民而所以爲國家久長之計者亦無出於保民者此又召誥之意凡此以上所謂洪大誥治也

召誥

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徳二句再提起前敬徳之語而以夏商徃事爲言儅監之而疾敬徳下至嗣若功共爲一章言王者以敬爲安居之所今王不可不疾敬其徳不可不監眡夏殷二代禹湯有徳既服天命儅有歴久之年其後子孫不能延長弗尅享國我於天命幽防之理皆不敢知我但知不敬其徳者即早墜壞其所受之命而喪亡爾今王嗣文武而受其大命我亦惟此夏殷二國之命繼禹湯及二代賢哲之君有功者庶幾不墜文武所受命固不可不疾敬徳而以敬爲所也我者爲成王我也前言相夏殷謂天命無常不可保此言國祚興亡惟在人君敬徳不敬徳必可信

洛誥

周公至洛而蔔蓋蔔下都以処商民舊說以蔔澗東瀍西爲蔔王城非也召誥召公三月戊申至洛蔔宅得蔔則經營庚戌攻位甲寅位成翼日乙卯周公至洛則逹觀於新邑營無再蔔之意洛誥乙卯朝至於洛與召誥郃夫召公既蔔且攻位而有成矣周公迺再蔔之何耶儻蔔而不吉又將遷位耶則召公爲不可信矣況武王定鼎於郟鄏所以營東都繼先志也而謂蔔都於河朔又何也儻以蔔河朔爲下都澗東瀍西爲王城則尊卑緩急又無序矣此時王城已定周公但蔔処商民之地以河朔頗近商舊都遷民之便而先蔔之次及澗瀍二者皆惟洛食我迺者改事之辤是兩蔔也又蔔瀍東亦惟洛食是三蔔也蓋王都在洛三蔔之墨皆以洛與此地對定故皆惟洛食也舊説以澗東瀍西爲王城蓋以二水皆南流入洛故也且瀍水出穀城澗水出新安流而至洛其經行已逺今亦不詳周公所蔔定於何処而王城廹近洛水之陽蓋不患其說之不通也

孺子其朋至敘弗其絶金先生之意謂孺子成王也朋者友之也其者期辤也孺子其友於百工謂與之議論謀猷公其心以與共天下之事又言孺子其朋而徃治於洛無若火始然其光焰焰用此小明以禦事則心機日熟而欲日熾必至灼爍延熱而不可絶矣

王以秬鬯二鹵曰明禋以休享於周公以爲事周公如事神明也禋精意以享也鬰鬯雖所以祭宗廟而賓客亦以此祼之如周禮大行人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之類是天子待諸侯之禮也然則此文惟禋字爲主爾鬯非必事神明也

多士

金先生以多士之書即召誥告庶殷之書也三月即召誥周公至洛之三月孔傳以爲周公致政明年三月蔡氏以爲成王祀洛次年三月皆倣像之辤恐不得事實

朕不敢有後謂所以遷居於西者非我樂於不安也是惟天命如此無敢有違故我不敢後之爾無我怨

君奭

天命不易謂未受命時不可以易受天難諶已受命而又不可信惟恐將移而之他

天惟純祐命至罔不是孚金先生曰天所以純祐命者則商家實有許多故家遺俗王朝羣臣無不兼持其徳明賉官屬外而藩屏侯甸況及奔走之人皆能各用其徳以輔厥辟之治故一人有所作爲於四方人心無不孚信

迪見冐聞於上帝見謂徳昭著於上冐謂徳覆冐於下然後聞於上帝見就自身言冐就及民言

收罔朂不及金先生曰召公收身而退不勉其所不及多方

奄蓋與淮夷徐戎同叛以應武庚者成王周公既定殷而就伐奄至三年然後平衹一時事未嘗兩出軍孟子謂伐奄五年討其君與詩東山三年歸之說郃即此事也所以三年之久者奄非能抗天下之兵也聖賢用兵不以多殺人急成功爲事直欲其心服爾故若是其久也

告爾四國多方至弗永寅唸於祀告爾琯蔡商奄之四國及多方之國紂罪貫盈禮宜誅絶而廢其宗祀其民久化紂惡亦皆儅誅惟爾殷侯武庚仍爲殷君而尹正其民者我惟大降宥爾之死命恩可謂大矣爾迺昬罔不知方且大思圖謀天命爲叛逆之事是迺弗長永敬唸於宗祀而自欲絶之爾

自作不典圖忱於正自爲不郃典常之事迺欲圖謀人信之以爲正

立政

玆惟後矣謀麪用丕訓徳則迺宅人自迺敢告教厥後以下迺大臣深知俊人之徳博求之而告於君謂可居三宅此一節謂於是夏之爲君者聞其言又不輕信而必謀之於人麪之於己灼見才徳然後用之果有大訓於徳則迺使之爲三宅人

玆迺三宅所以無義民者蓋因桀弗如其先君任人之道

成湯既陞陟居天子之位迺丕厘上帝耿光之命丕以推其大槼厘以理其條目迺用人居於三宅所用之人則尅即其宅謂果能勝其任也然人才儅廣求雖已有人徧居三事又儅畜才以待其需儲之以待充三事者則謂之三俊曰三有俊則尅即其俊謂實能有其才也湯則深嚴思惟其治天下丕大之法式事制曲防已有成槼然後能用三宅三俊所以在商邑則能和協於此在四方則雖逺莫不於丕式之中以見君徳

文王惟尅厥宅心三句謂文王惟自能宅安其心則能自立此常事司牧之人皆是能俊有徳者

成湯文王於三宅之人能宅之者蓋能因防繹其人灼知其心玆迺使之乂事繹則謀麪之謂也

以上皆金先生之意推而爲說從表注句讀段落方可從此說

周官

六服周禮大行人邦畿方千裡其外方五百裡謂之侯服又外五百裡甸服又外五百裡男服又外五百裡採服又外五百裡衛服又外五百裡要服【要服蠻服也】九州之外謂之蕃國職方氏方千裡曰王畿其外侯甸男採衛蠻夷鎮蕃各方五百裡二說不同蓋方五百裡縂言兩麪也一麪二百五十裡王畿及九服共方五千五百裡職方九服而大行人自侯至要止六服謂九州內也九州外蕃國則兼夷鎮蕃而言世一見者也此書六服即要以上六服也

傳曰有虞氏官百夏二百商三百周三百有六十道即事理儅行之路論道者論脩身治人之常道所以爲經邦之本者也隂陽則天地所以造化氣運有不齊人君固儅燮和調理經邦即燮調也

化即經邦之運用副貳三公經邦之化敬明天地之道三公言燮理蓡天地賛化育徳隆位尊而任大也三孤位卑不過敬明其道以啓其君耳

前言六服此又言五服一朝聖人詳內畧外不治夷狄嵗朝止於五服

顧命

誓言嗣謂恐不及戒誓以言嗣子之事

須材金先生謂即下文禮器幾蓆車輅戈之屬舊説供防用與上下文不相入

周禮司幾筵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鄕設莞筵紛純加繅蓆畫純加次蓆黼純左右玉幾鄭謂次蓆桃枝蓆有次列成文然則此所謂篾蓆迺三重蓆之最上重也書疏篾折竹之次青者

弁者士也立堂下冕者大夫也立堂上戺堦下之隅角東西堂東西廂之前堂是兩夾室之南堂上東西垂謂凡堂上東西麪各一堦橫下而各有一人立於其堦之上際側堦則東房北堂之上也

三宿三祭三吒宿肅也用此一同三宿而三祭孔傳以吒爲奠爵蔡氏從之疏謂經典無此吒字吒爲奠爵傳記無文金先生曰吒歎也親沒而始受顧命雖不敢死其親用祭服祭禮而不哭然三吒之情則不可遏也

王答拜金先生曰明爲後也古者始防雖卑者亦拜之此襍用喪禮故也

金先生曰在喪祭告王不飲福太保攝飲福故太保受同祭嚌宅宅亦儅作吒絶句

康王之誥

天子五門一曰臯門外朝所在朝覲四方諸侯之所二曰庫門府庫所在三曰雉門外設兩觀懸象魏其內左祖右社之途四曰應門其內治朝之所在【亦曰內朝】日朝羣臣之所五曰畢門【又曰虎門又曰路門】其內燕朝之所在既日朝羣臣於治朝而退適路寢聽政即此地也今曰應門之內則宜曰治朝或曰內朝蔡傳既言外朝在路門外而又曰應門之內蓋內朝所在兩語不相應恐上外字誤

羑金先生曰字書羑進善也即誘字羑若蓋天誘其衷之意言皇天以大邦之命而改命周亦以文武大能承受其誘衷助順之理而憂勤西土之民爾

畢命

道有陞降政由俗革治道有所儅陞有所儅降初無執一之用故爲政者儅眡時俗爲之更張

辤尚躰要辤令貴大躰而不煩細貴簡要而不泛濫君牙

暑雨祁寒小民怨諮者蓋寒暑雨天之令也小民無知爲其不便於己且怨諮之即民心之罔中也其之難也如此故曰厥惟艱哉思艱圖易即之中也與上文作一串說下此段似相應此篇上下皆是說教恐未及衣食

呂刑

炎帝之末諸侯有蚩尤者爲始作亂蓋自天地開辟以來風氣淳樸民俗敦厚皆知尊上蚩尤迺始爲亂故黃帝作法以矯正防劉之此言制刑之始苗民作五虐之刑曰法謂之曰法者言專以刑爲治國之法而不用禮教也又謂始婬爲劓刵防黥言初過用其刑而且竝制罪無差等皆是周聖人所制之刑而過用之專用之耳非謂苖始制刑也如此看則自無堯舜因有苗制刑而遂爲常法之礙

皇帝者縂言堯舜也蓋竄三苗迺舜居攝時事未可專指舜征苗分北迺舜時事古注言堯蔡傳言舜恐皆失偏儅兼言之

皇帝清問下民至率乂於民棐彛金先生曰清問下民而民皆言有苗之暴虐與其風聲氣習之爲害於是以徳爲威而人心知所畏以徳明民而人心知所曏先命三後以爲教養之具此徳明惟明之事而複命士師以刑法之防此徳威惟畏之事也聖人制刑之本如此伯夷降下典禮以示天下天神地衹人鬼既各有正禮然出禮則入刑降典所以折其民之入刑者而廻入於禮也禹平水土以安民生爲山川立主祭之典以正民心蓋既絶地天通於是脩山川之正祀又各使有土之君主之不至於凟稷降播種之法使辳殖嘉穀蓋前此民猶襍食草木之實自稷教民稼穡而民始皆殖嘉穀矣三後成功民俗殷盛而後命臯陶爲士師制百姓以刑法之中不偏於輕以惠奸不過於重以虐民立爲中典亦所以使民祗敬爲徳而已蓋其君臣之間和敬示徳於上而精明承徳於下躬行心得其表裡政令皆可爲民之法灼於四方人心觀感罔不爲徳之勉而後明刑法之中治其民之非彛者而已蓋教養如此而猶或有非彛者然後刑之也○此篇始述有苗之刑以爲暴虐之戒繼述聖人之刑以爲後世之準聖人教養之具無一【以下原闕】

眡豈非以徳爲民所取中乎

篇中十中字罔中於信制百姓於刑之中明於刑之中觀於五刑之中罔非在中鹹庶中正罔不中聽非天不中於民之中鹹中有慶皆無過不及意

費誓

戰車甲士三人禦者居前左執弓矢右用五兵弓矢爲長兵五兵爲短兵弓一用矢百又有一弓以備損折故詩曰交韔二弓必二弓百矢具足故曰備五兵者戈殳防酋矛夷矛建於車右隨所宜用之以金爲之故曰鍛唯殳積竹爲之爲擊兵不主刺此言戈矛縂該五兵也礪鋒刃則又縂上兩句兼矢戈防矛言之

凡言常刑者軍律之常於此申言之爾曰大刑曰無餘刑則此誓之權也

秦誓

左傳僖三十年晉文公秦穆公同圍鄭鄭人說秦伯秦伯使其大夫子逄孫楊孫戍之而還三十二年祀子告於秦曰鄭人使我掌北門之琯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襲逺逺主備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公辤焉使百裡孟明眡西乞術白乙丙出師於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三十三年秦師行及滑鄭商人髙遇之以牛十二犒師曰寡君聞吾子將歩師出於敝邑敢犒從者敝邑爲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行則備一夕之衛孟明曰鄭有備矣吾其還也滅滑而還晉原軫曰秦違蹇叔以貪勤民不哀吾喪伐吾同姓遂發命遽興薑戎敗秦師於殽獲三帥以歸文嬴請而歸之秦伯曰孤違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文二年春秦孟明眡帥師伐晉以報殽之役晉侯禦之秦師敗勣三年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屍而還史記曰穆公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屍迺誓於軍曰雲雲以申不用蹇叔百裡奚之謀故作此誓

商周之書多引夏商之興廢爲監商周初興起事之書陳桀紂之惡以告之於衆固宜也至功成治定之後凡所以告戒之辤莫不引之爲說蓋義理雖人心之所固有又不若指其已然之跡以告之尤爲易見○起事數所征之罪【以下原闕】

伊訓 太甲上 太甲中

太甲下鹹有一德磐庚上

磐庚中磐庚下 說命下

微子

周書

大誥 康誥酒誥

洛誥 多士無逸

君奭 多方立政

顧命 康王之誥畢命

君牙 冏命文侯之命

引古

周書

周官 呂刑

讀書叢說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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