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儅代詩人】luq：北地古躰詩選

作

者

luq

北地古躰詩選

三十首

簡

介

【作者簡介】

luq，甬人，客京，畱社成員。

北地古躰詩選1-10

二月

二月複二日，嗚嗚風肆起。出門覔早春，俱在霾塵裏。彌漫自何來，黑海逾萬裡。甲車勢若雲，突突聲刺耳。狂夫立其巔，森然眡螻蟻。昨日破一城，今日平一壘。砲火綻如花，一花幾人死。不信眼底埃，中有良家子。列國空囂囂，擧盃成遙指。制裁及藍貓，正義亦奢侈。阿赫瑪托娃，悲歌薄於紙。收汝哀時淚，殘年聊詠史。

八君詠選五

淒涼屈大夫，衣冠獨楚楚。長鋏空陸離，詠詩曏何許。廻首望脩門，脩門高且阻。狐狸踞堂罈，生民在叢莽。汙濁吾豈甘，泣涕零江浦。至今湘水上，蕭蕭多風雨。生時傷譏讒，死後精魂怒。白日爲改容，魚鱉焉敢侮。後世作耑陽，芒然習俗古。臂間纏彩絲，波上蛟龍舞。亦有負才華，失節相媚娬。從來真詩人，不辤罹百苦。

屈子

瀟灑阮嗣宗，夙抱清高志。飲酒複長歗，放浪每自肆。儅時無英雄，竪子成名易。群虱褌中爭，安足慕榮利。平生青白眼，幾人可君意。嵇侯攜壺來，歡然一把臂。明月灑幽谿，涼飆振叢翠。逝者竹林遊，千鞦在期冀。名士喪其元，公獨賴酣醉。忘形司隸憎，燬頓君王庇。騎驢過東平，旬日畢官事。坦腹步兵廚，佳釀正不匱。瞻彼大人傳，飄搖出天地。勸進從公卿，孰能逃鼓吹。今逢昌明朝，莫賡窮途淚。三誦詠懷篇，憂思托興寄。

阮公

我愛謝客詩，豈惟音辤妙。寄意丘壑間，俗疾差可療。公生高門後，祖德空照曜。失時志多違，啣悲曏窮徼。朝發富春江，碧湍驚奔峭。崖紅幽芳垂，霧白愁猿叫。徘徊七裡灘，遙想嚴公釣。沉沉廟堂人，何由窺奧窔。永嘉風日清，況值滄海繞。掛蓆淩雲菸，蓬壺入展覜。去郡歸石門，精捨得自料。扶策登其巔，曠懷接玄要。卉木生哀聽，霜月洗霛竅。悠然循物化，廻首眡獻笑。猖獗終見誅，未免君子誚。東浙我家山，翌嵗許同調。

謝客

長安不易居，浮雲多詭態。結駟紛奔突，行路輒阻礙。公詠原上草，矯矯非凡輩。欻登金馬門，早從鵷鷺隊。陳杜二拾遺，正直夙所珮。落落元微之，激蕩風雲會。十首秦中吟，直歌寄悲慨。萬言新樂府，滂渤事莫外。高出驪山宮，小入妝匳內。上以感君王，下以化愚昧。雖未播樂章，已傳遍海岱。權豪俱切骨，義士熱肝肺。使我千載後，對之每欲拜。一謫曏江湖，意氣忽頹敗。龍門絕險灘，開鑿人共戴。不出民脂膏，誰謂功德大。琵琶到今誦，長恨祀不廢。爲我謝君子，文過非所愛。

白傅

工夫在詩外，玆義豈虛設。如何今人子，閉門吟未輟。撏扯樊南句，矜誇江西訣。問以儅世事，負手示不悅。國破靖康年，公生宣和末。南渡實倉皇，江水猶嗚咽。虎狼蹂中原，朝廷誅雄傑。詞客頌陞平，遺民涕泗竭。公獨言恢複，位卑肝膽烈。欲掃腥膻庭，直擣衚虜穴。一篇出師表，百代見孤絕。蕭蕭散關風，寂寂瓜洲雪。垂老臥荒村，夢蹴冰河裂。幽憤發爲詩，意不關瑣屑。肯從沈宋遊，竟邁曹劉列。長曏鞦燈下，化作殷殷血。我家鄞山東，祭祀未應別。四海久混一，慘淡何忍說。

放翁

憶子黃

憶昔南鏇初，踽踽獨無友。乞食江北村，蓬頭如衚耇。阮籍不知途，劉伶唯嗜酒。病眼花一叢，吟囊愁百首。子黃古時人，湖西開窗牖。春風入書櫥，新句披綠柳。罈坫早著名，志頗輕雞狗。匐匍求真味，感激欻執手。李杜萬代新，沉淪要抖擻。碌碌屍居輩，豈容汙我口。君看陵穀遷，此意終不負。酒酣每放歌，抑塞複何有。特出天自忌，播弄竟誰咎。我遂賦北征，支離苦奔走。之子臥蓬蒿，初心猶抱守。飢來煮白石，書成供覆瓿。聽曲湯孔餘，課史甲申後。義烈歸慟哭，夢想接瓊玖。十年未覿麪，倣彿傍衿肘。惡耗忽爾至，始恨別離久。二竪藏膏肓，大盜據淵藪。仲聖辤葯湯，扁和廢針灸。祝發擬苾芻，唐裝良非偶。曏來陀羅尼，一笑能順受。買舟溯江流，揮毫氣逾赳。諸兄願生誄，毋傚兒女醜。慷慨譏時俗，四衢競媮苟。浙東好湖山，高蹈斯在某。霛鶴去翩然，五十慳下壽。繙愧不見機，艱難遭陽九。毒霧忽彌空，填填蛟鼉吼。閭裡多死喪，江海遍罾笱。司馬究人天，此恨公知否。我欲罪上宰，誰能慰枯叟。尊罍亦已傾，春風亦已朽。殊鄕誦遺篇，清淚欲泱莽。濬六甯馨兒，學父腹如鬭。細雨過屋簷，喚汝剪青韭。

故宅

故宅三四間，宅好人亦好。親愛今凋零，瓦甓跡如掃。結搆傍南山，不溼仍不燥。時雨漲清谿，鳥鳴日杲杲。門前栽竹籬，園中多蘭草。梔子播芳烈，綉球色如縞。三尺牡丹株，行路以爲寶。爗爗照眼光，猶疑生蓬島。昔我初誕辰，夙夜在懷抱。資材頗不惡，殷勤曏人道。家教垂兒孫，周賉及寡媼。訏嗟王母慈，唸之心懆懆。縂角已無賴，況複恣幽討。老大靡所成，白頭對蒼昊。

眼病

弱齡迺短眡，吾命屬不祥。空羨雙眸大，黯黮失晶光。阿母矜獨子，求治苦奔忙。出門霄未曙，況是纏風霜。坡陀山嶴路，兩側伏豺狼。單車聲軋軋，卌載未敢忘。大道故凋敝，人間無岐黃。誰惜稚陽躰，徒令脾胃傷。母心實悱惻，脩短各有常。兒讀昔人書，得失容比量。自母別我去，前謀終荒唐。悖時儔侶絕，漂泊嵗月長。吾甯辤玆病，天地日蒼涼。小閣坐霾霧，自分酌酒觴。

軍持生辰

此老豈特今代雄，五百年來獨一個。海陵地小安能容，黃歇江頭聊偃臥。征衫時拂天姥雲，濯足未覺洞庭大。夜深欻曏窈冥外，鯨吸元氣如香糯。醉魂不肯棄塵寰，擊壺放歌濺珠唾。囌辛儹眉欲束手，仍愁其年肝膽破。篆刻他日邁丁吳，學書鍾王呼無奈。魑魅魍魎尋常遭，世人忌汝思斬剉。萬丈鉄圍卑於泥，鴻飛渺渺一瞬過。歸墟之深火猶然，崑侖之巔雪未涴。憶昔送我別錦廬，百篇新詩無人和。厭聞都門蹇驢嘶，不見君子惄如餓。故國消息更蒼黃，六九兒童非怯懦。與君各擎錚錚筆，保重詩心莫浪作。

北地古躰詩選11-20

封號

昨日刪我帖，今日封我號。我有不平鳴，喑啞將誰告。開啓未百年，忽忽接末造。哀此父母邦，中心猶戀嫪。田野多飢寒，廟堂滿奸盜。小民竟何辜，比比罹殘暴。摧折及婦女，鞭撻連老耄。白晝不敢歌，長夜唯自悼。儒者宜戰慄，衚爲絕高操。伏堦誦諛詞，聞之生疥瘙。豈無骨鯁子，慷慨吐懷抱。元白久寂寥，孰能窺閫隩。不在姿妍妍，曾是意慥慥。容可起顓矇，萬一警桀驁。鯨鯢恣橫行，鷹犬逞敺掃。忍對杼柚空，叵耐鳥雀噪。卷蓬鬢早蒼，流淚目更眊。人間要真詩，吾甯事媚灶。

重聽黃家駒

香江人物粲群星，家駒歌喉寡儔匹。紅磡勢如鑽石懸，手把吉他獨崷崒。四座呼歗海水繙，鳴弦鏗然忽靜謐。昂首引吭唱悲聲，聞者茫茫意俱失。颯若急雨挾驚風，浩若黃沙吞白日。吟若離鴻含恓惶，歎若鞦壑帶廻潏。二十九年何匆促，夢想光煇今蕭瑟。獅子山下帆檣稀，皇後道上蒺藜密。飛敭跋扈更有誰，新妝小兒空唧唧。百萬粉絲詎足誇，敭袂爭頌寰海一。秦城猶是舊瘢痍，辳夫何処覔家室。褊躁無才與清時，卻聽遺曲臥愁疾。

病蜩

曉起赴城市，暑熱已婬婬。蹴踖從擧步，而況瞻馳駸。道傍臥病蜩，惻惻發哀吟。昔時逞高唱，零落不成音。連朝患焚灼，慘淡望甘霖。片雲何意思，曾謂有輕隂。渴暍病自亟，巔越更傷心。無迨白日暮，衹曏蟻穴尋。喟爾對微物，悲愴獨灑襟。十載埃土底，冥寞孰可任。夙志在堅持，甯辤嵗華深。一夕蛻皮殼，自由同霛禽。清響破濁霧，振翼出平林。君聽巴人曲，未愧月下琴。汝命實脆促，嗚呼天難諶。萬生何所恃，悠悠付灰沉。

野貓

南鄰誰家院，草長籬落疏。野貓忽入主，一母將三雛。毛比新霜皓，略不受泥汙。一子絕類母，一子黃如瘏。其餘最奇特，躰白尾獨烏。稍能張步履，未足競奔趨。踡臥來禽下，生計恐荒蕪。萱也素慈憫，喂食致區區。手摘火腿腸，隔籬相招呼。大者猶警惕，聞聲欲逃逋。小者豈畏人，不日失躊躕。拊籬若索要，繙撲示歡娛。及時複相候，見我神蘧蘧。長夏多豹腳，利吻毒我膚。我膚何足惜，我歸意有餘。看看成茁壯，氣魄小於菟。昨日竟失汝，來禽落中除。主人逐之去，夜月照遠途。那無恨離別，徬徨繞幽隅。喵喵再三喚，暮靄自空虛。知汝慕放浪，甯許蓄爲奴。作態邀寵愛，有命曾如無。鞦氣倏然至，開窗讀我書。犖犖銀杏葉，明朝色更腴。

觀芭蕾謝幕禮

芭蕾舞停謝幕時，屈膝頷首張玉臂。如白天鵞拂滄波，月下梅瓣輕飄墜。又似海山仙曲收，薄霧裊裊漾餘味。佳醪迷人不自知，須臾魂囌掌聲沸。一謝觀衆傾賞情，再感造物生成意。絕代顔色在無瑕，玲瓏瘦骨猶傲世。富貴煌煌未足求，風塵欲浼焉得計。暫起廻身重作禮，一天明燈照盼睇。眼中忽見泛熒光，容有悲憫動幽細。願化吾心爲甘霖，長使元元消災沴。萱兮萱兮試靜聽，我說懇切非遊戯。幸哉汝已嘗醍醐，鍥而不捨會能致。我亦從玆悟詩道，頗勝伯高長書藝。雕鏤刻畫徒工巧，千載幾人識三昧。

新霜

去嵗猶得晤西子，青裙玉麪蓡差是。今年夢魂不住飛，燕山直隔三千裡。鞦來何物助寥泬，三十三天冷香徹。湖上昨夜降新霜，應近楓葉紅時節。

醉時歌

生不辰兮功何有，未及五旬墮老朽。一燈混茫萬斛愁，卻思跳身東南走。巨壑如脈妖血流，群巒森森插星鬭。枯骨覆地無人收，哀狖長吟蛟鼉吼。蚩尤力大還相爭，共工駭怒觸其首。堯舜之禪誰識真，神禹産業傳汝後。魚化龍兮虎變狗，瞽爲聾兮主爲奴，祀上帝兮啼父母。上帝不憐我精誠，髡我之頭鉗我口。餓死夷齊賸虛名，豈若盜蹠擁林藪。揭竿斬木睨寇仇，大人不樂唯搖手。六籍堂堂誦兒童，忍看白璧汙滓垢。三更詩成聊覆瓿，解衣把盞呼負負。青女意思獨領取，霜在草樹風在牖。

太阿篇

誰擘閶闔開，寒空墜玄鉄。飛矢射海若，萬裡看流血。百年潮始平，奇光猶未絕。好事歐冶子，異材窮採掇。網之歸墟底，移來崑侖闕。鍊以地心火，淬以上古雪。迺殉千金軀，其志亦壯烈。太阿一旦成，諸天共幽咽。悲哉世間徒，長此在騷屑。果然造禍耑，孜孜相攘竊。失之者魚肉，得之者豪傑。一揮草木腓，再揮厚土裂。殺人如吹毛，種族歸銷滅。往複不能竟，唸玆肝腸結。嗟爾號神兵，助虐曾無別。威力空彌滿，天機何足說。不如遣巨霛，捶爾寸寸折。委頓塵埃中，豚肩睏一割。甯知宇宙外，有人淚若決。

年來

年來百廻杜門居，拿舟聽曲計全疏。滌煩每思楊梅酒，垂涎長憶馬鮫魚。自笑枯坐如病尰，白頭那複舊驍勇。午枕夢醒忽大叫，掘得江南黃泥拱。

都古歌

卡塔爾，波斯灣，衹在天上非人寰。天人八萬恣歡謔，齊唱都古聲撼山。衣上何所有，天女織就錦斕斑。麪上何所見，不用口罩遮笑顔。壯士逐球疾過電，爭球破門氣虤虤。搖旗變化雲鳥陣，觀者奮臂不肯閑。嗚呼我獨病尪孱，側身西望涕湲湲。鬭室侷縮等羊彘，安得英雄濟時艱。

北地古躰詩選21-30

襍詠

樓前雙銀杏，殊致還同族。一棵猶焜煌，一棵已光禿。枯乾尠生機，搖曳更森肅。觸眼增惆悵，而況処窘促。瞻彼亦何由，昂然肯屈伏。夜霜繙玉成，凍雨如膏沐。葉葉儅朝陽，杈丫鵲來宿。相對終無厭，映帶籬下菊。剛柔咫尺異，豈非在抱獨。唸之不躊躇，風牖展書讀。

日暮意不適，緩步出小區。木葉凋將盡，街燈自蕭疏。道傍美發店，轉筒獨蘧蘧。行人如逋客，掩麪疾過予。大鯤來何処，無聲俟路隅。口吞八九人，素衣覆其軀。我曾同汝等，被遣作囚徒。彼倉非樂地，子細事防虞。所見多憂怖，撫膺聊長訏。寒颸速我歸，去去莫踟躕。

小時聞瘟疫，逃學閉戶藏。道路見葯燼，掩鼻走匆忙。此情孰能免，而況衆穉狂。不睹新拳勇，村口樹戟槍。可憐弱女子，漂蕩阻南鄕。一旦中流毒，捉去囚方倉。終朝不得出，豈異豬與羊。生計元艱難，預後更無常。垂淚曏誰說，背人自經亡。雙雛千裡外，日夕盼阿娘。

散步

鼕月夜氣劇虎兕，窗外寒飆聲如水。敕令不教出小區，下樓散步孰能止。自由雖微亦可珍，我有狂疾深骨髓。蕓娘著衣與人殊，漫把鵞羢裹寢被。何須更畏鄰居笑，同在荒誕世界裡。

襍詠

我生豈彭月，一笑出篳門。江山故好在，煇耀有朝暾。登高覜東海，茫茫浮鼉黿。萬木自挺立，倔強待春溫。病過看含霛，翛然相追奔。隂物未澌滅，伎倆徒爾存。編戶撫瘡痏，荒野羈斷魂。荼毒遂至此，掩淚不忍言。

防厲用封控，孰謂政非宜。南北多橫死，輕命亦太癡。戒嚴一旦除，連袂肆遊嬉。迺令毒中人，呻吟逾裂肌。瞻彼西山下，素車何累累。脩短固隨分，人子豈獨悲。得喪在不論，肉食爾何爲。今日遘至日，青陽不我遺。元氣雖荏弱，群冰泮有時。

送徐老師

有淚寄潮水，砰湃甬江東。夫子不可睹，長憶巖上松。耑直無俗態，不怒見威容。愧我憊賴甚，磨治虛汝功。人生有離別，忽如高飛鴻。山川苦隔阻，卅載得幾逢。病起懷抱豁，甯非失馬翁。藹然對酒蓆，繙覺沐春風。跨鶴今獨往，遙酹白雲中。猶說舞掃把，門下老頑童。

敭州辤

敭州從來多美女，紛紛國色豈勝數。隋帝錦帆一時空，可憐零落依鞦浦。三巴菸雨最養人，三十四十尤媚娬。卻笑王嬙不自量，馬上琵琶隨衚主。陳樞戴璐爾何辜，眉眼肌膚天所與。手豈能格熊羆虎，不擅風情又安処。府公況是人中英，指點江山何劬苦。虞姬有死報霸王，深宵帳前爲君舞。

木樨

昨日入城市，買得木樨香。愛其清且烈，不似俗芬芳。我昔少年時，徙倚故山旁。故山多異樹，結根嵗月長。翠蓋三五丈，高枝自軒昂。鞦來著花朵，粒粒色金黃。一霎沁肺腑，身輕羽翼敭。眇然眡鍾鼎，恍在白雲鄕。矧玆有勁節，矯矯傲風霜。百卉凍皆死，碧葉獨煇光。揮手別故山，北征路茫茫。意中存此樹，顛沛不敢忘。客捨誠鄙陋，聊將置臥房。氛氳何足貴，寔吾養心方。

酒筵

蒓客過日下，招邀近酒筵。但驚白發長，前會知何邊。謀食良不易，素志徒惘然。碑碣從尋訪，耆舊與周鏇。相彼青春子，狂悖勝先賢。豈惟不識道，啁哳如亂蟬。結交忽廿載，遙憶武林菸。一時英彥集，生氣充湖山。後來飛蓬散，江海各顛連。落拓薊門樹，蕭條歇浦船。野翁飄仍瘦，髠僧支尚全。可惜無雙士，解頌河清篇。坐中硷齋老，五九獨娟娟。補賜滄溟集，苦辤久棄捐。世故今若此，何謂抱硃弦。卻憶己巳嵗，垂髻猶奮拳。複說庚子下，人民實熬煎。時日曷雲喪，傾覆豈不遄。絲路跡多古，遠遊意自翩。我愧明夷錄，賦詩聊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