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捨詩編年牋注稿》1160

1160-1

六十生日書二十八字

前識來因馬耳風，訴哀籬壁一鞦蟲（1）。教鎸肺腑藏奇字，已作尊前六十翁（2）。

【牋注】

九月二十一日（10月30日），陳三立六十嵗生日，作此詩紀唸。在滬衆人亦紛紛爲詩祝壽。

陳三立此詩滿懷哀情，絲毫沒有活到六十嵗人的訢喜，反而好似年壽更長，預作墓碑文字了。——充滿了不被理解的悲哀。

（1）“前識”二句：先見之明，早識的前因，被儅做了耳旁風，衹好如籬笆牆裡哀哀鳴叫的一個鞦蟲！

“前識”，謂先見之明。《老子》：“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王弼注：“前識者，前人而識也，下德之倫也。竭其聰明以爲前識，役其智力以營庶事。”

“來因”，事情的緣由。唐呂巖《漁父詞一十八首·疾瞥地》：“萬劫千生得個人，須知先世種來因。”此指國變的來因。

“馬耳風”，東風吹過馬耳。比喻充耳不聞、無動於衷或互不相乾。語出 唐 李白 《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詩之二：“世人聞此皆掉頭，有如東風射馬耳。”

“籬壁”，籬笆牆。宋劉尅莊《池上榴花一本盛開》：“安知籬壁間，亦有尤物耶。”

（2）“教鎸”二句：叫人鎸刻藏在肺腑中的奇異文字，我已是酒盃前六十嵗的老人了！

“教鎸”，教人鎸刻墓石上的字。宋張師錫《老兒詩亦五十韻》：“墓松先遣種，志石預教鎸。”

“奇字”，此指異於常俗的文字。北宋李複《中鞦客至不赴郡會次範君武韻》：“清據衚牀興不淺，來尋奇字夜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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