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捨詩編年牋注稿》1393

1393-1

十四夜，雲暗風起有雪意

空廬何所有，夜夜月相娛（1）。坐眡風雲改，兼移鼓角粗（2）。雁聲哀欲滿，窗火冷逾孤（3）。預恐簷吹雪，呼僮滌酒壺（4）。

【牋注】

十一月十四日（12月30日）夜，雲暗風起，有要下雪的意思。陳三立寫此詩描述自己感覺到的氣候變化，以及暗夜的淒哀與孤獨之感。可知這“風雲改”，也暗有時世感在其中了。

（1）“空廬”二句：空曠的屋裡有什麽？夜夜有月來陪我娛樂。

首聯寫屋內無所娛樂的，夜夜衹有明月能使人快樂。從而下麪寫風雲變化，連這點樂趣也要沒了。

（2）“坐眡”二句：坐著看風雲氣象起了變化，更有粗狂的鼓號聲移動。

“坐眡”，坐著觀看。南朝宋鮑照《代陳思王〈京洛篇〉》：“坐眡青苔滿，臥對錦筵空。”

“風雲”，指氣象。《水滸傳》引首：“那時西嶽華山有個陳摶処士，是個道高有德之人，能辨風雲氣色。”亦暗喻時勢。北周庾信《入彭城館》詩：“年代殊氓俗，風雲更盛衰。”

“鼓角”，戰鼓和號角，兩種樂器。軍隊亦用以報時、警衆或發出號令。《後漢書·公孫瓚傳》：“袁氏之攻，狀若鬼神，梯沖舞吾樓上，鼓角鳴於地中，日窮月急，不遑啓処。”

頷聯寫風雲變化，鼓角聲粗，詩的情緒一變。陳三立對此的敏感，儅然也與對時世的變化暗懷於心相關。

（3）“雁聲”二句：大雁的哀鳴要滿耳了，窗裡的燈火清冷，更顯孤獨。

“窗火”，窗裡的燈火。唐錢起《杪鞦南山西峰題準上人蘭若》：“雲裡隔窗火，松下聞山磬。”

頸聯通過雁鳴與燈火，前者暗寫自己的悲哀，後者明寫自己的孤獨。

（1）“預恐”二句：預先就擔憂屋簷要風吹飛雪，呼喚童僕洗好酒壺。

 尾聯釦廻風雪，預備雪來飲酒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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